“田虎来贺,献上玉如意一柄”
要说这田虎还真有几分模样。一米八几的个子,比起邹易都不遑多让,白白净净的脸庞,一派儒雅的气息,加上那时刻挂在脸上的微笑,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赞上一句。
却见这小子,迈着步子来到夏老爷子身边,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下,没等后者阻拦,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朗声道:“田虎先给夏爷爷磕三个响头。”
“若是没有夏爷爷当年替我爷爷挡了一枪,也就没有今天的田虎,所以这三个响头,我今天必须磕”
“使不得,使不得啊”
夏老爷子提着田虎的膀子,想要将其抬起,却哪里拗得过对方,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会场入口处传了进来。
“铁蛋,你别拦着,让虎儿把这头给磕了”
就在这道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顿时一个个都肃然起敬,却见邹易身边几桌人都站起身,行起了注目礼。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邹易也是侧脸看了过去,却见一位年逾古稀,身形消瘦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了会场,在其周围如同王振宇般,紧跟着数十位荷枪实弹的士兵。
“田元白?”
看到这副阵仗,邹易也是猜到了轮椅上这位的身份,田家巨头,田元白,与王振宇一样,现在仅存的几位开国元帅之一,也正是夏老爷子当年的老团长。
田元白的到来,令得邹易皱起了眉头,按说到了他这种级别,是不会轻易在这种场合露面的,却见对方气血两虚,明显是身染重疾,这种情况都要赶过来,再看到田虎那打了鸡血般兴奋的神态,邹易心里的那份不详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浓。
“老团长,你看这,实在是使不得啊”
田元白来的同时,夏老爷子当即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前者身边,苦笑道:“你身体不好,怎么亲自过来了。”
“咳咳”
轻咳两声,田元白虚弱道:“别人我不管,铁蛋做寿,就是拼了这把老骨肉,我也一定要来,这是哥哥我欠你的。”
“老团长”
听完这话,夏老爷子顿时老泪纵横,颤抖着握住了田元白的手掌。
“虎儿,过来,给你夏爷爷磕头”
在对方的坚持下,夏老爷子也只能生生受了田虎的三个响头,只是这泪水却没停过,一直沿着脸颊往下流。
要说田元白能够有如此表态,倒也不是无的放矢,前面田虎已经说过,夏老爷子当年替前者挡过一颗子弹,若是没有这一挡,或许就没有今天的开国元帅田元白这个人了。
挡子弹却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一直深藏在两位老人心中,以至于田元白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对夏老爷子的愧疚。
话说当年正处于两军交锋最激烈的时候,作为主力营,田元白自然是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就在一场敌守我攻的攻坚战中,敌人的狙击手不知道怎么绕道了部队的大后方。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那名狙击手冷不丁的放了把冷枪,眼瞅着子弹就要射中田元白的心脏,当时夏老爷子正好就站在前者身边,要说老爷子手里也是有些功夫的,特别是耳朵,异常灵敏,一听远处传来了枪身,想都没想,直接挡在了田元白身前,原本应该击中田元白的那颗子弹瞬间就击穿了夏老爷子的肩胛骨。
因为伤势过重,这接下来的战斗,夏老爷子也是无法参加了,那场攻坚战打得异常艰难,最后在敌人重武器的轰炸下,我军节节败退。
夏老爷子战争那会儿结过一次婚,而且还生了个胖小子,这场战斗,原本是打算是攻下这座城市,然后以此城为据点养兵蓄锐的,所以在大部队的后方,跟来了许多家属,老爷子的妻儿也在其中。
因为重伤昏迷,夏老爷子一直都呆在医疗队里,虽然田元白事后关照过下属一定要带着老爷子的妻儿安全突围,可在那敌人无间隙的狂轰乱炸下,后方的家属早就已经乱成了一片,一直到撤离出了战场,也没能找到她们母子二人。
待夏老爷子重伤醒来知道这件事后,当场又晕了过去,一直到今天,这道坎还积聚在他心里,始终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