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督办司用于秘密拷问人犯的密室中。
“说!还有谁是你的同党!”许显纯一只脚踏在椅子上,面前桌子上,摆满了刑具。
在他眼前,张家口督办司的千户奄奄一息,浑身都是刑具留下的伤痕。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把你带到督办司千户这个位置上来,是为了让你给陛下分忧解难!”
“不是在这脚踩两条船,帮人假死的!”
许显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周围那些在北镇抚司地位极高的锦衣卫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没错,现在的许显纯的确是气急败坏了,而且怒气就写在脸上,一路跟着他从北镇抚司来到张家口,没有半点消散。
“行,不说是吧!”
看起来,动刑是不可能让他招供的了。
许显纯也没什么多余的废话,冷笑一声,放下脚,转头静静命令道:
“去,把他老婆孩子都抓进督办司,就用论罪连坐的名义!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那千户直到这时,才是睁开眼睛,厉声道:
“许显纯,这事与他们无关,是我自己贪财,你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哟,这个时候知道吭声了啊?”许显纯一只手捏住这千户的下巴,冷冷望着他,道:
“这次的事儿,不仅那些再逃的范家子弟要被一个个揪出来砍了,剩下那些晋中的富商,谁也别想跑。”
“你不会以为老子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就这点能耐吧?”
“没了你,老子就查不出来是谁帮的范永斗了?告诉你!没人能逃得过锦衣卫的追查!”
“就算是锦衣卫自己,也不例外!”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就被校尉们带到了幽暗的密室之中。
许显纯将绣春刀抵在小男孩的背后,脸上泛着令人恶心的阴鸷笑容,问:
“我最后再问你一便,是谁,帮范永斗假死的?”
一时间,屋内寂静得有些可怕。
寂静之下,女人暗暗的啜泣声,被刀尖抵住那小男孩的颤抖声,都变得那么清晰。
千户曾经是许显纯的得力党羽,他自然明白,这位指挥使能有多狠才能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来。
许显纯既然已经动了刀,不杀个血流成河,他是不会停手的。
千户知道,去杀一个十几岁手无寸铁的孩子,只为了得到一条消息,这个人不会有半点怜悯之情。
在许显纯的上位之路上,但凡是稍稍软弱的人,都已经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上一任指挥使刘侨就是过于软弱,虽说皇帝没处置,可也早就死了,一家老小现在都失踪了。
至于怎么死的,谁知道?
千户猜得到,这八成是和许显纯有关,可是谁敢去问,锦衣卫里没有几个人会同情弱者。
弱者,在厂卫系统之中,就是用来被淘汰的。
“我说,我说…”千户哽咽着,狠狠啐出了一口血痰,“是骆思恭的儿子,骆养性。”
“骆养性…”许显纯叨咕几句,浑身都在因为过于恼怒而颤抖,直令人不寒而栗。
“骆养性!我早该想到是他!”
言罢,许显纯还是一刀刺了进去。
千户目眦欲裂,嘶吼道:“许显纯!你不讲信用,我已经说了,我已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