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把河曲县这些兵带的,戴罪立功?身为总兵,副将行事全然不知,尸位素餐,不理兵事。”
“翻翻兵册,随便挑上几个罪名,杀你十次都不够!留着你这种吃兵血的废将又有什么用?”
“来人——”
一名督标营兵士出列,高声道:
“在!”
“拉下去,斩!”马世龙眯着眼睛,环视向那些惊慌不已的卫所兵,示意西北军各营控制局势,抬声说道:
“放下兵器者不杀!”
然后他转头望向那些大眼瞪小眼的家丁,“至于你们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一并拉下去砍了!”
语落,立即就上前十余名督标营的魁梧军士,将这些平素嚣张不已的家丁们分为几排,成批的按在地上砍头。
看见这一幕,卫所兵们面面相觑,有些动摇。
“卫所制度,积弊已久,军户耕种难,不耕种也难!当今陛下知尔等苦楚,乾纲独断,锐意整顿!”
“你们不必做这些贼人的炮灰!”
马世龙继续说道:“只要放下兵器,不再惹事,本督保你们相安无事,来日朝廷重整卫所,都会有新的生活!”
上头在说话的同时,虎大威却将手暗暗紧握在了刀柄上。
天才知道这些卫所兵心里是怎么想的,凡事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西北军既已入城,自然是有随时随地平叛的能耐。
不过很快,他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卫所兵大多也都是苦命人,是被压榨的对象,随着一声咔嚓,空气中弥漫的腥气告诉他们,这里的事已经结束了。
“呛啷…”
随着第一声长枪被扔在地上的响动传来,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了一曲交响乐。
全城的卫所兵们都放弃了抵抗,在这场世纪的重大变革中,他们的抵抗毫无意义。
就如马世龙话中说的那样,只能成为炮灰。
马世龙放下心来,这时,一名督标营军士飞快跑来,于马上抱拳道:“禀总督,杨望带着十几个人起码从南门乔装跑了!”
“总督,叫我率骁骑营去追他!”虎大威立即出列,“正好试试军器司新发下来的手铳到底如何!”
马世龙想想也对,军器司改造后的三眼手铳,可以在马上发射三次,这次的最新式手铳据说加装了准星和照门,精准度大大提高。
只不过实战上还没来得及试炼,相比躺着中枪的单世兼,河曲副总兵杨望才是狼子野心,是这次的罪魁祸首之一。
跑,他是跑不掉的,正好用来试试手铳。
......
杨望自南门夺门而出,穿着从一户民居中抢来的粗布衣袄,上头还沾着血,只不过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
朝廷刻意封锁了平叛的消息,等到他知道的时候,西北军都已经到城门口了,行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甚至来不及调动部下,杨望只能带着十几个最信得过的家丁,夺门出逃。
刚刚以为逃出生天,不想却从身后传来阵阵隆隆声。
转头一看,杨望的魂儿都差点丢了,他的身后烟尘四起,旌旗逆风招展,猎猎作响。
而旌旗之下,是一千余名骁勇善战的边军骑兵。
西北军的骑兵是边关茶马交易换取的优质蒙古马,脚程、脚力都比杨望坐下的内陆马要好许多,无论他们如何的玩命奔逃,却都发现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近。
追来的西北军骑兵为首一员骁将,手持改造后的三眼神铳,直指向前,口中大呼:“逆贼别跑,你虎爷爷来了!”
“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虎爷爷也定要了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