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让燕凌寒挪不开视线的悔过书,上面的字迹并不清晰,甚至可以说是模糊,像是滴了水,以至于模糊不清。
燕凌寒盯着这张悔过书看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道:“将阎世昌带来见我。”
很快,阎世昌被带到了燕凌寒的面前。
此刻的阎世昌,已经哭红了眼睛。
原本,那第九份悔过书,就是被他的眼泪浸湿的。
燕凌寒之所以一次次让他重写悔过书,并不是因为他的悔过书写的不够好,措辞不够华丽,而是在等着阎世昌真的悔过。
一个真正开始悔过的人,他写下的悔过书,不该是平整的。
一个人若能平静的写下自己的悔过书,那也无甚意思。
有时候,泪水映照着内心的真实。
当一个人真的悔过,真的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不会心无波澜,平平静静。
燕凌寒深信这一点,所以才一遍遍让阎世昌写悔过书。以至于到现在,他让写下这混合着眼泪的悔过书的阎世昌,来到他的面前。
此刻,燕凌寒看着阎世昌,目光如炬,道:“说说看,你怎么就变了?”
阎世昌痛声道:“王爷,世人都说钱是一个好东西,以前下官没什么钱,也不知钱有什么好处。可真的见识过之后,就没办法收手了。”
“那你又为何帮助那些贫苦的百姓?”
阎世昌闭了闭眼睛,道:“许是因为、不忍心吧。”
“不忍心?”燕凌寒重复着这三个字,不禁觉得十分好笑,他拍案而起,道,“你不忍心?是不忍心让那些人饱受贫寒之苦,却甘愿夺了他们的性命么?”
燕凌寒的话,恩威并施,吓得原本就跪着的阎世昌瘫倒在地。
他是真的动了怒。
阎世昌浑身哆嗦,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是、是下官、下官教子不严。”
突然,燕凌寒冷笑了一下。
事情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夹杂了人命,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教子不严就能遮掩过去的。
冷笑过之后,燕凌寒开口,道:“你儿子已然成年,他所犯的过错,自然由他自己来承担。至于你,罪责也不轻。这件事会上达刑部,至于你有什么罪,自有大渝律法处置。”
阎世昌吓坏了,他跪爬过去抱住了燕凌寒的腿,道:“殿下,您如何处置下官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处置下官的儿子。下官就这一个儿子啊……”
燕凌寒一脚踢开阎世昌,愤怒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你这鼠目寸光的混蛋,你毁掉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前程,更是你儿子的性命。你也算是个读书人,惯子如杀子这句话,你竟是不知道么?”
阎世昌无言以对。
燕凌寒懒得再说,挥挥手让人带阎世昌出去。
之后,燕凌寒命暗卫查访,在附近的州县里寻找得力的人才,最后,还真找到了一个。
于是,他就让此人暂代兰城县令,处理兰城的大小事宜。
至于阎家父子,自然会被押解入京,接受该有的惩罚。
做完这些,燕凌寒一刻也没有在兰城久留,即刻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