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已有些默契,加之心脉相连,虽不能完全知晓,但猜个二三还是无碍的。所以两人也不再言语,生怕一语不善就触怒了这位面善心恶的老道,遭那无妄之灾。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悬于崖外的阁楼,玄机上人让出一条道,笑着说道:“你们二人今夜在此,有任何声音都别出来。切记,千万别打开这扇门,只要不打开,老道便能保你们二人周全。”
顾醒实在有些憋不住,上前问了一句,“这也是大婚前必要的准备?”玄机上人却是一脸淡然地笑着说道:“不是,是老道给二位的考验。”
两人互望一眼,却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心中疑窦丛生,不知该如何化解。玄机上人似乎有意多说了几句,“既然你们二人被黄万里看中,自然其中一人要继承赊刀人的衣钵,而老道玄机教的衣钵,也需要一人继承。而老道却不知,该孤注一掷,还是分而取之,只能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这老道说的极为客气,却像极了威胁,似乎两人敢说一个“不”字,就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一般。
陈浮生拉了拉顾醒的衣袖,示意他进去详谈。老道也不以为意,只是临走前丢下一句,房中有轻食,记得吃,便转身离开。当这扇门关上后,两人才注意到窗户还没关上。便走了过去想要除了这后顾之忧。
可当陈浮生走到窗边,却被眼前一幕惊呆。此时两人身处阁楼,不知何时已经动了起来,选在两峰之间,仅凭几根铁索悬挂,似乎随时都会被这山风激流冲的稀烂。
陈浮生再也顾不上这窗户,连忙走到桌案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起来。此处阁楼的桌案,全都用铁器钉在了地板之上,无论山风如何猛烈,也不能动摇分毫。
顾醒环顾四周,除了一张普通木床外,再也别无他物,那所谓的轻食,又在何方呢?
不过仅仅一晚的饥饿,还不能摧毁两人的意志。只是这样闭塞的空间之中,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故。陈浮生检查完地面,站起身走向窗边,发起呆来。顾醒没有开口言语,只是跃上卧榻,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刚才离去的玄机上人实则并未走远,而是选了一处舒适的躺椅靠着,时不时朝着顾醒和陈浮生所在的阁楼瞄上一眼。玄机上人手上还拿着一个木棍,不时敲击下面前的铜锣,那阁楼便会朝着前方移动几分,似乎可随意操控。
突然,玄机上人眉头一皱,反手一拳击出,却被人轻易挡下。来人黑纱遮面,瞧出容貌,但出身形看来,却是一名女子。见来人并未说话,玄机上人又是抬脚踢去,这黑衣人却是巧妙躲过,抬手想要抢夺木棍。
玄机上人轻笑一声,啧啧道:“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是老道大意了。”
那黑衣人一击未能得手,却不做过多停留,返身急退,几个后跃便消失在玄机上人视线之中。玄机上人又坐了回去,像是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哼哼唧唧地唱了起来,“小桥流水人家处,偶见孩童挖藕忙。不知何处俏姑娘,对溪贴花黄。老道从那桥上过,姑娘羞的脸通红。连忙用手挡,哎哟,奴家正在忙……”
老黄头哼完这词不达意,曲调不行的野曲烂词,甚是得意。便要起身将其记录下来。可上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一张宣纸和毛笔,只能悻悻然作罢,还长吁短叹道:“如此佳句,没能记下,实在可惜,实在可惜。”
说话间,玄机上人突然转身,朝着东南角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抬手一抓。一名同样身着黑衣的刺客便被他给拖了下来,重重摔倒了地上。可还没等他动手,那名刺客已被同伴吹箭射杀,口吐白沫,立毙当场。
玄机上人似有不满,“老道还想问问写的如何,就被尔等射杀。这好坏如何评说?这两日来访者众,还夹了几只跳蚤,实在让老道烦心啊。”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物,朝着西北角激射而去,只听见一声闷哼,那人便应声栽倒,落到了地上。
玄机上人转身坐回了躺椅,却听见一名女子柔声道:“老道好雅兴,不过嘛,刚才那几句,可谓是……”
玄机上人被人抓住了痛处,有些急切地问道:“可谓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那女子轻笑出声,只道出四字,“狗屁不通……”声音不大却在山谷中回荡不绝,似故意加持内劲,要惹恼这玄机上人。
此言自然被阁楼中的两人听了个一清二楚,两人同时讪笑出声,顾醒还捂住肚子拍着床榻有些不能自已,“这老道,简直就是个活宝……”
陈浮生却突然盯着窗外,似乎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