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刚拒绝,就听大汉说道:“我看你的契书上写的是山东本地。别留在山东了,你去找到账房先生,就说你改主意了,要去海外。”
赵有福一听心中不高兴。说的是给我好处,怎么又将我向海外推?那等蛮荒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那大汉看见他的神色就猜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坑你吗?不,我是在帮你!你觉得是我在主家知道的消息多,还是你知道的消息多?这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今你全家若是去了海外,后见到我定要摆酒谢我!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多想想我的话!不会害你的!”
那大汉说完转走了,留下赵有福傻愣愣的呆在那里。他舅兄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两人。见大汉走了,就走过来问道:“有福,他跟你说啥了?你怎么呆愣了?”
赵有福就将大汉的话跟他说了一遍。他舅兄听了就眯着眼睛半天不说话。赵有福的舅兄叫周显财。年轻的时候跟商队跑过几年,见过世面,是个坚决果断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听赵有福一番话,就决定舍了家业去逃荒。
他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抬头咬牙说道:“有福,咱们去找账房先生去。”
赵有福愣住了,说道:“去找账房先生做什么?”
周显财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改契书了!咱们两家一起去海外!”
赵有福听了大惊失色!说道:“你怎么就改了主意啦?那海外谁也没去过,不知道什么样子?都说海外是蛮荒之地,说不定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哪里有留在山东好处多!”
周显财说道:“有福,你是没转过弯来!你看这些穿着蓝色短衫的人,个个面色红润、体强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而且,咱们这些家里都带着女眷,这些人头都不抬,看都不看一眼。可见也是有规矩的。再加上刚才那人跟你说的那番话,明显就是在暗示你要到海外去。那就说明去海外的好处要比留在山东的好处多!毕竟他就是主家的人,知道的事肯定比我们多。”
赵有福说道:“那也不能就听他一面之言啊!万一他故意这么说,好算计我们怎么办?到了海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回都回不来!”
周显财笑着说道:“你全部家当能值五两银子不?那人腰上的一口刀十两都不止,能算计你什么?”
赵有福被说得脸色通红,就强辩着
说道:“也不能这样讲!说定他们要骗我们去做奴隶!我那一家四口人总值几个钱吧?”
周显财冷笑着说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也知道现在起了蝗灾,过几天就到处都是流民了!那等流民给上二两粮食就换了一个活人回来,何须诓骗你?他们只需在路边等着拉人就是了!所以他让你去海外定是有好处!”
赵有福一听没了话说。确实像周显财说的那样。蝗灾之后,一眨眼之间就是流民遍地。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过是二两银子,还得是是长得好看的!至于像他们父子这样的流民,只要说给口吃的自然就跟着走了,哪里还用得着诓骗。若是自己陷到了那种境地,说不定人家还挑不上!想到这里,赵有福的心思就有些活动。
周显财也看出来了,就直接推了他一把说道:“走吧,赶紧的。”
其实周显财猜的还真没错,主动去海外的人确实有好处!刘佩曾经下了一道命令,说凡是主动申请到海外居住的流民,必须要给予各方面的照顾。
在刘佩看来,这些主动投于海外的人,都是有些冒险精神的人。中国人太眷恋自己的土地,不愿意向外开拓。所以,这种有胆略的人,将来就是海外移民的主心骨。他们受到照顾的同时,还会受到各种考核和培训。若是敢打敢拼的,就吸收进家丁队伍。若是有其他行政能力的,便会成为基层的官员。所以,赵有福,周显财两家若是去了海外,有说不尽的好处在等他们。
赵有福还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可周显财不容他拖拉,直接拽着他去找账房先生。账房先生正在翻阅账册,发觉有人走到近前就抬头去看。看到来的是熟人就笑着说道:“怎么又回来啦?难道刚才的契书上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