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即便对他心存怜爱。在杨贤妃喋喋不休的鼓动下,那一丝少得可怜的怜爱,也被恨其不争取代。
太师、太傅、太保以未来的天子,能承担大唐国运的未来天子标准,严格要求他,对他寄予厚望。
他们不愿意看到,他们付诸心血悉心栽培的未来天子,他和常人一样,流于凡俗,泯与众人。
他是天命所授,同龄孩子所有的胆怯软弱,他们不希望出现在未来天子身上。
李永躲在寝殿里,像一只在黑夜迷失方向的小兽,不知该何去何从。
李永躲在少阳院的寝殿,瑟瑟发抖。文宗则是在太和殿,整日借酒浇愁。
文宗醉眼迷离问马元亮:“朕,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马元亮心疼文宗,哭泣回答:“陛下为了大唐江山,不得已而为之。太子有一天,终究会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
文宗硬下心肠,要给李永刻骨铭心教训。没去少阳院看望儿子,也没有宣召太子来太和殿。
仇士良亲自挑人选,派到李永身边的太监陈克良,比刘明还机灵。
陈克良去太子身边前,仇士良面授机宜:“太子年少,对于少年什么最重要?开心,快乐,无忧无虑。想要太子开心,就需要投其所好。要玩什么尽量满足,声色口腹之欲,保障太子是第一位的。至于学业嘛,顺其自然,不必勉强。”
陈克良是个一点就通的,“将军放心,奴才一定协助太子成为一位懂生活,会享乐的太子。”
他领会这位位高权重,一手遮天大人物的言外之意。
当然杨贤妃也没浪费这次机会,把自己身边信得过的人手安插到李永身边。
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张大网已经悄悄张开,可怜的太子,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在有心人推波助澜,刻意安排下,太子很快从悲伤、恐惧中调整过来。
少阳院院内的血迹还未干涸,几日前的惨叫声声犹在耳。大殿内却已是灯火通明,丝竹声声舞姿翩翩。
太子太傅庾敬休看到太子故伎重演,规劝太子说:“成由勤俭败由奢,业精于勤荒于嬉。太子应以天下为己任,多读圣贤书,少一些游乐宴饮。”
太子太傅庾敬休在长生院为太子讲学,早晨就到长生院,他打发随从去请太子。
一会随从只身回来,“太子身体不适,稍后过来。委屈太师稍等则个。”
庾敬休胡子都翘起来,他一位年迈之人,都能闻鸡起床。太子朝气蓬勃的年纪,却辜负大好时光。
庾敬休手不释卷,眼睛时不时瞟一眼门口,期望他的弟子早点出现。
太子李永直到中午才姗姗来迟。“学生给太傅请安。”太子恭谨有加地说。
庾敬休等得肝火上升,太子态度诚恳。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庾敬休努力再努力,将肝火之气往下压。
太子坐下,拿起书本就开始打哈欠。庾敬休肝火之气,又开始蠢蠢欲动。
庾敬休面色严肃规劝说:“作为皇太子,应该闻鸡起舞。鸡鸣就起床,向皇上问安,检查皇上的膳食是否正常。而不应当整天游乐饮宴。”
“老师的教诲学生谨记在心。”太子躬身诚恳地接受。
太子满口答应,但该干嘛还干嘛。太师三番五次规劝,太子口头答应,行动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