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在紫宸殿对坐,李相起身下拜跪谢。
“陛下,老臣叩谢皇恩浩荡。谢陛下赏赐神驹。”
武宗上前双手扶起李相。
“丞相,朕送你何物,都不足以表达朕的心意。”
李相流泪说:“陛下信任老臣,容许老臣放开手脚做事,就是对老臣最大的恩赐。老臣效忠陛下,肝脑涂地亦不足惜。”李相半边身子落座。
武宗说:“朕已经下达诏令,封李俭为洛阳长史。”
李相离开座位,又要叩头谢恩。武宗上前一步,双手堪堪托起他。
“丞相,咱们君臣相对,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
李相正色说:“陛下,长幼有序,君臣有别。礼数不可废,这是古训,臣怎能带头破坏周天子起就制定的礼节呢。”
李相还是坚持跪下谢恩。武宗无奈受了他这一拜。
李俭升任洛阳长史,李念是河东节度府的掌书记。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养在深闺的妹妹有一天会征战沙场。
距离乌岭山脉五十里,设有昭义镇的营栅。这里驻守官兵一千余人,背靠天险。这里的守卫一直不相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从这条路杀过来。
石大将军撑得不轻,这不率队尘土滚滚飞扬地杀将过来。柳叶调息一宿,又满血复活。受伤的手掌,多亏御赐药膏效果惊人,掌心血泡已经结伽。
出发前石雄对他说:“柳叶,你们那组人员去后勤组,协助伙夫保障饮食。”
“张校尉,将军命令弟兄们去后勤组。”他传达完石雄的指示,策马来到石雄身后。
张校尉把弟兄们带到后勤组,柳叶没跟过来。
石雄回头,柳叶:“属下已经转告张校尉。”
石雄:···
柳叶:“弟兄们已经安置在后勤组,属下随同将军上阵杀敌。”
他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语气坚定。
石雄:···然后转过头去。
昭义营栅内,锅灶咕嘟嘟冒热气,士兵三五一堆地找阴凉地方坐着。
营帐里白天不能待,闷热不透气,待时间长些人会感觉呼吸憋闷。
铠甲上的铁片、铜片在太阳烘烤下,好像小小烙铁灼烫肌肤。有的士兵干脆摘掉头盔,将铠甲偷偷卸掉。
长官在营地巡查,看到铠甲不整的士兵,上前训斥或是喝骂几句。
营栅大门的守卫,不想在烈日爆嗮下保持笔直站姿。偷偷地观察长官的动向,看到长官并没注意这边。把身子蜷缩在栅栏的阴影里。
“仗啥时候能打完?”一个侍卫问。
“谁知道呢?你说谁能赢?”另一个侍卫身子向同伴这边倾斜,压低声音问。
“我不在乎谁输谁赢。我只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我祈求老天爷让我在战争中活下来就行。而且是全胳膊全腿地活下来。”
远处的官道上腾起烟尘。一开始两人并未多加理会,这条土路,只要有人走动就黄沙弥漫。
可是烟尘声势浩大,铺天盖地从远处向这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