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悰扬起马鞭往路边让开。醉汉伸手去抓马辔头,马鞭啪嗒抽打在他手上。
在京兆尹府衙挨了几十杖责,现在伤口还没痊愈。又挨了路人一马鞭。老孟抱住杜悰大腿,鬼哭狼嚎地叫。
“我是国丈,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我是国丈。”
杜悰随从跳下马,一个醉汉对着朝廷三品大员破口大骂,还有没有王法和规矩。他举起马鞭子,啪啪啪就是十来下。
“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你面前的是朝廷三品大员。”
侍从下手那叫一个狠,老孟不是好动静地叫唤。路人纷纷围过来。
“朝廷大员杀人啦,打人啦,我是国丈,我要报官,我要告御状。”
路人把三人围在中间。老孟干脆躺倒地上,来回翻滚。十来马鞭把他的酒打醒一半,马上是一位穿紫袍的。他对朝廷要员还是挺怵,一不做二不休躺在地上撒泼耍赖。
京兆府尹一队巡逻士兵赶过来,驱散众人,带队的军官认识杜悰。派人护送杜大人回府,把老孟以喝酒滋事罪名带回京兆尹。
薛元赏看到这个泼皮无赖似的人物就想狠狠地抽打他,以示惩戒。
老孟不服气,“你们官官相护。”
他抬手指点薛元赏。反正都挨了几十棍子,他破罐子破摔。
“你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去核实我国丈身份,反倒还要羁押责骂我。”他振振有词。
两个衙役一边一个按住他肩膀暗中使劲,老孟龇牙咧嘴,衙役差点没把他膀子卸掉。他杀猪般地叫起来,衙役从同事手里接过一物,三两下塞到他嘴里。
薛元赏双肩耸动,强行憋住才没笑出声来。老孟被嘴里之物熏得险些背过气去。他转头瞪着通红的眼睛,呜呜呜质问。
一众衙役吭哧吭哧地憋笑。现从脚上扒下来的裹脚布,塞到嘴里搁谁谁也没法忍受。
“我没见过哪位娘娘的爹,当街打架斗殴,醉酒招摇,这般不注意言行的国丈实在是没有。娘娘的爹都是谨言慎行,生怕给女儿丢脸。那时丢的可是皇家脸面。”
薛元赏咬嘴唇咬了半天,忍住笑教训老孟。老孟的脸已经是猪肝色,衙役从他嘴里撤出布条。他跪在地上呸呸呕吐了几口。
衙役急忙呵斥他,“这是大堂,你想要找打吗?”
他拿起袖子堵住嘴,忍住上涌的恶心感。扭过脖子,眯眼看两边衙役。
“等着,都给我等着。”转回头对薛元赏说:“嫌我给她丢脸。她当了娘娘,不想着认爹,带她亲爹共享荣华富贵。她既然不仁,我又何必讲义。”
“再给他写一份诉状。”薛元赏吩咐师爷。
师爷上前,老孟口诉,师爷执笔,老孟签字画押。
“带下去。”薛元赏拂袖离开座位。
衙役按住他两个臂膀,押送到牢房里去。
“放开我,放开我···”老孟一路大吼大叫。
衙役都摇头,就这幅德行,他闺女怎么认他,不够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