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的装潢并不奢华,却处处透着贵气。
无论是近侍还是粗使丫鬟,一言一行,都小心谨慎,颇具大家之风。
驸马枯月山的书房被人闯入,小厮鲜有的慌乱,“老爷,大公子出事了。”
枯月山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几岁,一身青色长衫,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和强势的楚娇仿若两极。
“又惹了什么风流债?”枯月山皱眉低咳,脸色不佳。
“不,不是,大公子被人暗算了,现在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小厮急道。
枯月山一怔,“无法动弹?”
“是,双腿不能动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枯月山脸色越发的差,拳头抵在嘴边又咳嗽了一声,这才摆手随着小厮去了枯月白的住所。
并没有意料中的痛呼,里面安静的仿佛没有人。
枯月山走进去,屋内伺候的下人立刻行了礼悄声退了出去,先前引路的小厮习惯的关了门。
驸马爷不喜喧闹,这是公主府上下皆知的事情。
“爹!”枯月白坐着,眼神闪躲。
枯月山走到床边坐下,将手伸了过去。枯月白有些没脸,低着头将手腕搭在枯月山的掌心。
片刻后,枯月山道,“是谁?”
“爹爹就不要问了,这一次算我自己倒霉,等这双腿好了,定要让她好看。”
“究竟是谁?”枯月山又问道。
在公主府,要说这三个孩子最怕谁,那绝不是骄纵强势的楚娇,而是这个看上去温润无害的父亲。
“一个瞎眼女子,应该不是三元城的人。”枯月白说着又垂下了脑袋,今日实在是丢人。幸好弟弟妹妹不在,否则他这个做大哥的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都怪那个该死的瞎子,莫要让他抓到,否则定要她生不如死。
“你中毒了。”
枯月白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反问道,“爹爹,你说什么?”
“你中毒了。”
“不可能!”枯月白大笑,“爹爹,您是不是太想娘亲了心不在焉,我,我,枯月白,中毒?怎么可能!”
“你的身体的确百毒不侵,可是这世间之毒何止千万,你中毒,一点都不奇怪。”枯月白淡淡的打击着自己的儿子。
枯月白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中毒?他中毒了?
“爹,您不是说,这世间毒物之最便是您体内的黑雾蛊毒吗?我体内流淌着您的血脉,怎会轻易中毒?”
“唯一的解释,这个瞎眼女人是个用毒高手。”
枯月白想起素轻一那张小脸,很想反驳,可心里上却快速的接受了枯月山的这个推断。
被一个用毒高手暗算,总好过栽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盲女手中听起来要顺耳些。
“三元城,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枯月山自袖中掏出针套,解开露出一排金针,苍白的手指轻轻滑过,取了三支,分别扎在了枯月白的腰眼,大腿根和脚底。
那金针不是淬了什么东西,不消半柱香的时间,枯月白就已经能动了。
“还是爹爹最厉害。”
枯月山对于这样的讨好,并不受用,他冷漠的将金针收回,“将人找出来,带来公主府。”
这杀伐之气和他周身的书卷气有些格格不入,话音刚落,他又开始低低咳嗽起来,脸色白着,孱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厥,刚刚的狠辣恍若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