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县有些迷惑,他下意识问一旁老仆。
老仆倒是知晓此事,告诉他道:“禀家主,确有此事,永嘉府入城费都是两文,比别处贵一倍,您平常出入乘车坐轿,不用和百姓一起排队,自然不会注意到此事。”
“乃是上上任知县在此为官时,为了横征暴敛,所颁布的命令,上面那任知县也您之前一样,并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于是这比旁出高得多、甚至有些特立独行的城门税,就延续到了现在。”
“那怎么使得!”
令方长惊讶的是,齐知县知道此事后,脸色变得很不高兴。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正了正官帽,在房间空地上来回踱步,过了一小会儿,齐知县忧心忡忡的说道:
“入城费可不是一次缴纳就完了,而是一个出入就两次,多出来的两文钱,对于咱们来说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百姓来说,赚得一文钱都千难万难。”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若是全家务农,手中有粮无钱,每一文钱都不好赚到,卖个粮食都要受商人盘薄,这多出来的,都是百姓们血汗啊。”
“日积月累之下,衙门收入倒是增加了,但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活变得更坏些。三天之内,本官要解决此问题,不能在这样下去。”
方长听得连连点头,很是赞同。
没想到这永嘉府知县是个懂行的,而且看表情和话语,他真切的能感受到,这齐知县说的是真心话,并不是做样子。
收此心境感染,方长心中大点其头。
于是他抬起双眼视线,注视着齐知县头上之气,想判断一下对方的官运如何。
“唔?”
所见到的情形,确实让人感觉诧异。
“怎么了?”旁边谷山听到方长声音,侧过身子来问道。
方长轻轻咧嘴笑了:“齐知县。”
“诶?”
“以在下观之,您竟然不是走科举之途上来的?或许,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方长直白地说道。
面前知县齐南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而后又爬上了恐惧、气愤,最终归为平静,就似心如止水一般。
他看了看潘博老仆,苦笑道: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瞒着二位先生了,我都坦白,但还请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您放心,我们都是番外之人,并不会将后面情况泄露出去。”方长保证道,“若是不方便,其实不用告诉我们也可以。”
齐知县摇摇头:“这个秘密已经藏了太久了,接下来要对上知州的手段,还不知道我的下场如何,有些事情,却也是不吐不快。”
方长点点头,旁边谷山也是。
倒是一旁老仆,身子骤然动了下,但又停住。
“我不是知县。”齐南说道,“真正的知县,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