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方长一笑，又去官道边上，在石缝里寻摸了些枯黄的草，抖落其上积雪，积攒一大捧拿回来。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又轻轻吹了记下，才见到火苗燃烧，谷山赶紧将干草点燃，放在细枝下。在火焰舔舐枯枝，火堆渐渐燃起的同时，他将手中火折子一抖，待火苗熄灭后，重新盖好放进怀里。
篝火燃起，毕毕剥剥。
折腾了这一阵，夕阳已经彻底落下地平线，收起了最后一丝余晖，夜幕降临在雪原上。
橙红的火焰，映照着周围雪地，如同刚刚夕阳落下前的天空。
方长打开包裹，取出从永嘉县县衙中，拿的那叠饼和肉脯，用树枝架了，在火上小心的烘烤。
虽说二人吃冷食物并无问题，但是于这雪地里，吃上一顿热食，还是更为美妙。
被麻绳捆扎着的兔子，在谷山坐下后，也从肩头拿下，放在旁边，四肢依然捆着。它看着火焰灼烤食物，眼神中竟然有些畏惧，尤其是方长掏出点精盐洒在肉脯上时候，似乎是怕自己成为配菜。
“嗯，不错。”
将食物拿下，分了一半与谷山，方长咬了口。
倒是别有风味，尤其是这饼，里面似乎还抹了荤油，喷香满口。
“你吃啥？”
方长看了看旁边俘虏，从手中肉脯上撕下一块，放到对方口边。兔妖似乎心理挣扎了一阵，而后嘴巴诚实的将肉脯吞下，又吃了角饼。
二人倒也未入睡，他们依靠着土坡，对着满天星斗，聊了一夜。
旁边兔妖倒是有皮毛挡寒，睡得挺香。
虽然知道谷先生并不惧冷，方长还是打开包裹，拿出件旧衣服，给旁边年长的谷山披上。
…………
……
“这便是利州城了。”
方长抬头看着前方城门，比起一般府城，州城形制规模要大上不少，城墙更高更厚，护城河更宽更深，城门也更为广阔，连墙砖都要大上一号。
甚至城门处收入城费的兵丁，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衣甲鲜明，腰背挺拔，精神抖擞。
“嗯嗯，上次我来这里，还是八年前。”谷山也抬着头，看着城门上方牌匾，“那次是和周围邻居们，为了件营造事情，合力来此处采买。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和我一起来的好几个邻居，都已经过世了。”
他们顺着进门队伍，朝里面走去。
“进城费三文！”守门兵丁卖力吆喝着，“车辆单算，牲口单算，马车也按畜头缴税，钱不多，莫要自误。”
方长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还是摸出六个铜钱，当兵丁面扔进藤筐里。兵丁一挥手，示意他们俩个可以进去。
“没想到这里比永嘉府更高。”
“或许和这兔妖郭达所交代的，知州身旁那位彩娘子有关。”两人一起在城内干道上踱着步，谷山说道。
方长也点头，很是赞同这个判断。
不过他眼神扫到不远处道身影，忽然一停，而后笑着喊了声：“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