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英说着就把酒一抿,然后又道:“若真到那一步,熊浃也是因陛下而死,相信陛下到时候会明白,开海天下只会害了他人性命,但却无济于事。”
……
左都御史杭淮虽然心里也很不满熊浃当时站出来要奏请朝廷全面开海的行为,但他也知道,熊浃现在也是简在帝心的人物,自己若在这时候批准了熊浃辞官,就会引起皇帝陛下朱厚照的不满。
所以,杭淮没有批准,而是带着熊浃的辞官疏来到了皇帝朱厚照这里:“陛下,因吏科给事中涂节弹劾熊浃谋害徐爱,故而这熊浃上疏辞官,臣不敢擅作主张,请陛下圣裁!”
“又不敢擅作主张!杭总宪,当初多名御史联合辞官,你这个堂堂左都御史不敢擅作主张,如今一个御史辞官,你也不敢擅作主张,你这个左都御史到底能干什么!”
朱厚照自然看得出来这杭淮明显是很想让熊浃辞官但又因为知道自己这个皇帝记得熊浃而不敢让熊浃辞官,所以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拿笔来!”
朱厚照亲自拿了朱笔,御批:“不准!”
……
杭淮接过朱厚照御批的奏疏,见朱厚照没有同意让熊浃辞官,心里不由得大失所望,但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拱手道:“吾皇圣明!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退下吧”,朱厚照摆了摆手,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和杭淮继续聊下去。
杭淮回到都察院叹了一口气,待回家后,就找来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小厮,细细说了起来。
很快,魏英就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杭淮这里:“见过总宪!”
“不必客气,本官长话短说,陛下没有同意让熊浃辞官,看得出来,我们这位陛下不是那么容易蛊惑的!”杭淮说道。
魏英听后也不由得呆住了片刻,旋即不由得把捏着拳头把桌子一拍:“当今天子,果然狡黠的很!既然如此,只能兵行险招了,总宪大人,这是来自天竺的毒药,饮之可查不出任何病因,三日后即死,既然陛下不肯让御史熊浃辞官,那就只能让他因公殉职了!”
“此事,本官去做,不过也可惜了这熊浃!”
杭淮叹了一口气,就让魏英离开了自己这里,旋即第二日,杭淮便在都察院传见了熊浃,理由自然是劝劝熊浃不要因为被弹劾就灰心丧气。
但实际上,杭淮则是对熊浃说道:“熊御史,因为你要上疏奏请陛下开海,已经死了个徐爱,但偏偏陛下不准你辞官,如果你再留在这里,只会再死人,甚至死的会是你自己,所以,这瓶药,你喝了吧!三日必亡,到时候,本官会替你照拂你家小的!”
“总宪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下官绝不答应!”
熊浃不由得激动地喊了起来。
“你喊什么!你自己做下的孽,能怪谁,你以为你不自杀,别人就不敢杀你吗!本官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出去后若敢吐露半个字,你会活不过今晚!”杭淮说道。
熊浃也不笨,知道杭淮敢直接让自己自杀也是做了准备的,一时无奈,只得拿起毒药,恨恨说道:“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奸臣贼子!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杭淮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
而熊浃则甩袖离开了杭淮这里,回到自己府里一宿没有说话,只坐在厅堂中,发了很长的呆,但就在他刚要把毒药往嘴里送的时候,便衣锦衣卫沈湘走了进来,一颗铅弹就打落了熊浃的毒药:
“大人,这是要干什么,陛下还等着你请朝廷全面开海的奏疏呢!何必这么着急地去死!”
“你,你是谁?”熊浃问道。
“锦衣卫总旗沈湘,现属西厂内务司统领,现在请大人与下官进宫一趟吧!”
只有一抹黑影的沈湘说完,就把手一拍,旋即又是两锦衣卫校尉从梁上落了下来,将一脸懵逼中的御史熊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