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水拓宽工程大体上已完工,数万民夫都已遣散,善后之事交由竟陵太守宠季明操持,预计上巳之后可掘开拦堤灌通,臣也就能专心于郡中政事了。”
彭城刘氏绥兴里一支,以怀、道、义、休、子排辈起名,但也不是一定的,刘孙登是“道”字辈,就是个例外,与其兄刘道球,益州刺史刘道产三人,是宗室中比较有才能的。
刘义符让他做南郡守,就是让他再刷一波政绩,以后升掌诸监寺和各部衙就名正言顺,因郡国制、宗王自辟幕府出镇重要军州的旧例都废除,去掉隐患的同时,也不能对宗室过于打压,既要约束也要量才而重用,但却还缺少一个定制,只待慢慢完善。
“甚好!新制就是以南郡为模板向周边诸郡推广,所以南郡有榜样的作用,如今兵额定下来了吗?郡监是否能监察各县呢?”
因郡兵按都、营、旅部署,平时隶属郡尉,出战则抽调合编为军,直属州都督和左、右参将,是故郡尉、副尉就是“军”郎将的级别,从五品上、下,辖二到六旅,按方位前、后、左、中、右、东、西等分设“旅部”。
其下县尉主掌缉盗、治安,上县正七品,下县正八品,只掌军籍、军需、县城防卫,没有治兵、带兵权力,以免基层为宗族所把持,所以县一级是县尉管后勤,一到两县驻兵一个营,主兵权在营侯手里,营侯同为正八品上、下,互相制衡。
“南郡如今是都畿,因州城衙门多,郡尉府设在江津县,辖步骑五旅,水师二旅,荆州重镇往长远了看,七旅也不多。”
裴方明说完,蒯廉苦笑道:“州郡军政至今还有些乱,没办法依常例严加纠劾,暂问责记过而不罚,以期来年好转。授军田一事上,各大家族主动献出田、地多达五千多亩,这可比当年临川王镇荆州时清理出的田地还要多啊。”
刘义符微微颌首,笑而不语,这年头地广人稀,口数太少,暂时还没办法大力清丈田地。为表示对中府的支持,荆襄士族也确实下了血本。
至今累计献上宅院、钱粮杂货、田地价值达五六十万缗,当然他们也得到了一定的回报,否则下下下辈子都别想进入中枢,高门垄断的高位岂轮得到他们。
以刘义符所知,到隋唐之后,庞、蒯、景、百里这些家族都排不进五姓七望,南方只有一个萧氏勉强列入高门,与崔、卢、裴、李、郑轮流拜相坐庄,其中甚至有许多大族消失在中料记载中。
几人边走边谈,过学宫前广场衡门,春秋战国时,衡门就是简朴的两根木柱架一根横梁,后来渐渐发展成门阙、旌表、牌楼,凡公用礼制建筑物前都修建,大体上一样,建筑风格和称谓有所不同。
学宫坐落在台基上,登台阶过前门,里面广场后正中有泮池,从两边汉白玉石雕拱桥过去进仪门后,东侧前几排都是官署值房带官宅,后面是藏书、抄撰之所。西面全是成排坐北朝南的学舍,中间走道直通最北面学子和小吏、杂役寄居食宿之地。
这座州学,已收纳学子五六千人,建康的国学也只到这个规模,刘义符已非初来此地,仍忍不住边走边四下打量,心中泛起一股成就感。
眼看祭酒官署就在前面不远,门外却没什么人,刘义符伸手遥指西面学舍,微笑道:“蒯祭酒可能不在府署内,吾等先去学舍考场看看。”
“因入学较晚,且学术不精者已提前休学归家,应试者主要是州郡辟举,年过三旬且家族五代以上为良籍,精通一两门经学,或学贯律历(音律与天文)、刑律、算学、兵略、阴阳术数两门以上者,与州学部份士子共三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