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郑鲜之诊断了病情,陈远琪随之打开另一个药箱,取出一杆小秤当众取药称量,以麻黄纸、麻绳包上,另一副药居然还是成品药丸,椒豆粒般大小,以滴蜡密封的竹筒倒出一半,别装了一筒,也不知是什么药,就此配好了。
事毕,刘义符顺势提出相关的要事,微笑开口道:“前朝时,孙恩、卢循之辈以道门符咒之术误民,而庶民贫困无以请医,生病多崇信道术,虽散尽家财,病情亦不得康复,反称符咒之术灵验,此大误也!朝廷须得对医学一道加以发扬,是以朕有些想法,诸公且斟酌是否可行。”
“陛下请说,臣等洗耳恭听!”郑鲜之起了些兴趣,拱了拱手。
“自秦汉魏晋以来,虽置太医令,然秩禄不过三百石,尚不如一县之长,至本朝开国,太医令划至太常寺,地位仍是很低,朕有意改为太医署,品秩提高到正五品上,其下按病科如外科、内科、五官科分设主治博士。在太医署、太医院的基础上另设国医院,左司马府下属加设军医署、军医院,皆以太医院监管,只待医师人数增加,再推行到天下各州,道子相公以为如何?”
“啊?这……”郑鲜之抚须沉吟片刻,寻思着道:“若加设国医院、军医院皆在京城,不需花多少钱,可能还略有进项,若推行到各州,不说医师人员从何而来,恐怕府库每年要为此支出,并不值得呀。”
这年头从医者,多是家族世代相传,朝廷不花任何成本直接征辟为医官,只在太医院,规模也很小,只给皇族或士大夫看病,通常还都是免费,因为皇帝会把这个当作恩遇,对官员赏赐珍贵药材,实际上太常寺也是要为此支出相当大一笔钱,而只算作内库开支,由宫内承担。
太医院与国医院当然是有区别的,一个属于宫内,一个属于朝廷,扩大到军医院、州医院也是如此,所以郑鲜之一下就考虑到其中利弊,算起来是要持续投入亏老本,但也还没怎么反对。
刘义符可不这么看,初期要投入的大,然后药材、种植草药相关的田地、诊金都是收入,亏也不会亏很多,这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合理的监管制度。
并在太学、国子学加设医学,医师也就有了来源,正式到医院就职者,视学科与老医师必须要评定不同的级别,从而能进入什么级别的医院,待遇俸禄自然也不一样。
“朕以为,只要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事,不能看是否值得,而是必须有所作为,既已经有了太医院,可先抽调一些郎中,以尽量少的投入把国医院设立起来,并议定相关制度,一步一步办妥!另可在太学、国子学加设医科,培养称职的郎中。”
“王仆射如何看?”郑鲜之考虑了一会儿,态度已有所松动,转头看向王敬弘。
“陛下此意确是良策,国医院与军医院可先设立,但州医院设立至少当在五年之后。”
王敬弘所言也是实情,郑鲜之点头道:“好!待臣容后知会中书门下几位,先定章程再办不迟。”
这些事情谈妥,刘义符也就叫上陈远琪出了尚书台东阁门,至瓮城内,刘义符道:“陈郎中既知兵,又善医术,可先到左司马军府下听用,先物色合适的金创军医,把军医署的架子搭起来。”
“臣……但凭陛下差遣!”陈远琪应下,随之告退。
刘义符回宫时,一路思量着,太医令提到正五品上,则国医令、军医令可能只有从五品上,州医令大概正六品上,但怎么也比秩三百石,相当于从七品官高多了。
这种官制打补丁的事,刘义符无需亲自操持,但也要交待下去,左、右司马军府,即在原来的左、右卫衙署,刘义符随后召来毛德祖,打算了解一下军务的同时,把这事知会他办妥。
毛德祖很快被带到,礼毕,刘义符问:“东、西二军府,职权划分可曾厘清?”
“回陛下,遵照原来的太尉府职事已基本区分,原荆州行府设左、中、右三掾,现设左、中长史为副职,下辖军略、军籍、军令、军法、军功五署;右司马军府,则设九署,每署治两州军事,禁军单设一署,右司马直管,体制还算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