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符都看不下去了,唤道:“桃枝!把他抱走,让陈鹦鹉给他换身衣服!”
桃枝是高令琮小字,意为可辟邪驱鬼,他还没到及冠之龄,没有正式的表字。高令琮听了,便依言上前抱起刘师鉴就走,小家伙还没捡到他的布偶,一下哇哇大哭,小肥腿一阵乱蹬。
“哎……陈鹦鹉都十九岁了,已是大龄女郎啦!”
高令娴放下笔,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声,随之在身侧铜盆里洗去手上墨迹。刘义符笑道:“这姑娘挺好的,你寻个合适的禁军将领,或者班剑侍卫嫁了吧,岂不比在宫内要好多了?当然……也还可以继续来宫内当差。”
“害!想不明白……其实她是愿意的,不过让她嫁人也好!”高令娴显得有点小遗憾,转而又道:“说也奇怪,阿惠出嫁多时,至今也没显身子。”
刘义符哑然失笑道:“她们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
“也是!闽越蛮的战事还在善后,这就要对宁州部署了吗?听说爨氏蛮手中有五六万兵,谢氏蛮弱点也有两万多,这样打起来会不会旷日持久?近年战事太频繁,还是要尽量休整国力。”
高令娴这是在委婉地劝谏,作为皇后,她对国事知道的要多一点,但对整体形势的认知也就一般,也很少提起一些军政事,刘义符难得地笑着解释。
“谢氏蛮乃牂牁苗彝,只需分化瓦解,可以不放在心上,而爨氏蛮为白蛮、瑶蛮、侗蛮,自前朝时的建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宝子故去,爨龙颜袭位后貌恭而不驯,当年慑于先帝之威还不敢不纳贡上赋,但自吾即位以来,贡赋每年递减,且擅自往西南兼并诸蛮,势力版图越来越大,若一味纵容,将来必生反志,必须尽早用兵。”
前几年,刘义符虽注意到了爨氏,但却腾不出手,而自爨龙颜上位后经过二十几年的扩张,爨氏的势力版图扩大了近乎两三倍,早已不再局限于宁州境内,而是向西横贯缅北,西部与达瓦卡王国(孟加拉之东)、古曼尼普尔王国、骠国接壤,能动员的部民兵力远不止五六万,而是十几万之众,已积累了开国的实力,刘义符哪还能无动于衷。
只是西南是高原之地,山高林密多雨,道路也不太通畅,若用兵还得从益州、湘州、广州三个方向行军,而从东汉三国后,除了益州朱提郡南下的路有诸葛亮伐南蛮修过一次,其余道路都很难走,所以要出兵,最好是先修路,可刘义符又等不起。
而且也不是灭了爨、谢二蛮就完事了,西南之地若不移民是根本就治不下来,可南方人口本来就少,能少量移民半羁縻统治就不错了,只是爨氏部族联盟必须分化,后来就是爨氏以宁州降北周,到隋唐建立了南诏,最后还是蒙古人将他们从根子上给灭了。
刘义符正与高令娴说着话的时候,韩龟寿过来禀报武威公主进宫的情况,说起武威公主的言行,刘义符都听得笑了起来。因北魏崇佛,武威公主小名叫拓拔须蜜多,汉名则叫拓拔法珠。
既入宫,待学会宫中礼仪制度,适应宫内生活再册封,她的陪嫁奴婢高达三千多人,一部分亲随带进宫内,其余打发去上林苑,各类财物嫁妆大约五十多万缗,那属于她自己的私产。
而魏使胡觐和长孙地汾,既是送亲也迎亲,并顺带了大批货物互市,接下来刘义符也要安排刘道球的女儿刘静姝出嫁北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