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拂开他的手,笑道:“我不是因为此事,只是最近有些累,想一个人静静。”
玄霄扶了扶额头,露出痛苦与无奈之色。
“你已经静得够久了,难道你打算成千上万年都不同我共处吗?”
九夭说他什么都瞒着她,可她又何尝不是?
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已经看不透了。
九夭疲惫地坐在了凳子上,明明只是大梦一场,她却像真的同穷奇大战了一般。
她抬头看向玄霄,双目明澈,恳求道:“玄霄,你先回地府,好吗?”
她需要时间来整理这些奇怪的事,更需要时间处理川旭与玄霄之间因她而起的恩怨。
玄霄心中只觉落寞,他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九夭。
沉默半晌后,他声音低沉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拒之千里之外?”
为了地府安宁,为了三界平静,她能这么回答吗?
自然是不能的,九夭若说出川旭威胁她的话语,以玄霄的脾气,定会杀到九重天。
可就算他杀了川旭,又能如何?
仙族中人定会将玄霄当成祸乱三界的魔头,举族追杀他。
九夭曾经也想过杀了川旭,一了百了。
可是经过这么多事,再在凡间生活了这么些日子,她明白有些恩怨不是杀了谁就能解决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抽身而出,既然她一人离开便能让天族与地府和睦相处,又何必让他们兵戎相见呢?
川旭与玄霄二人打起来,玄霄定然不会吃亏,可她心疼那些无辜的鬼差和天兵。
更担心川旭被玄霄杀了后,天族大乱,伺机已久的妖魔两族更不会安分守己。
尽管九夭已经不似从前在九渊当神女那般心忧苍生,可如今的她,对于有些事也并不能做到真正的熟若无睹。
她隐藏起无奈与心酸,冲玄霄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
“玄霄,我只是想一个人生活罢了,希望你能够理解。”
“一个人?”
玄霄眉头紧拧,困惑地打量着她。
“那我呢?我们虽未正式成亲,可早已有夫妻之实。”
“如今倒好,你想一个人生活,便将我独自留在地府。”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与九夭离开的时间越长,心里就越不安。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得到的却是这种回应。
九夭见玄霄像个孩子一般发怒难过,心猛地揪了一下,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她有更好的法子,怎会选择伤害他?
他算什么?他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可她的性命,却偏偏是最一文不值的。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口道:“玄霄,忘了我吧。”
这几个字像沉重的石头,虽然说出了口,却也压在了她的心头,令她难过得喘不过气。
她想捂住心口,可当着玄霄的面,她必须抑制住身体的颤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生不如死的感觉,莫过于如此。
玄霄愣住了,眼中各种情绪交杂闪过,愤怒,悲伤,失落,绝望……
最后他双目无神,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千多年前,他只愿九夭活着就好,其他别无所求,如今是他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