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给大白筑坟立碑,可我想他约莫是不想见到你的。
也谢谢你带我来此,你不必陪着我了,我同大白说完话会自行离开的。”
玄霄是白伫的死敌,她在他的引领下来到此地,白伫若地下有知,只怕又该伤心了。
玄霄将斗篷搭在手臂上,眉头微皱:“我与他立场不同,并未有意与他有敌……”
“不必解释。”阿眠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明白你的立场,我不怨你,但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关系了。”
轩辕夺取九黎,侵占了本该属于神农的土地,令神农在此战中除了元气大伤外一无所获,想必神农百姓已经对轩辕恨之入骨。
她若再同玄霄有所交集,只会令神农百姓失望。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若她没有认识白伫,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凭借着侍妖术,白伫完全可以拼死一搏,可他最终却选择了死在她的手中。
玄霄不是白伫,他会不择手段让局势于他有利,他只会控制住她,让她连殉国的机会都没有。
玄霄胳膊上突然冒出一团火焰,他的斗篷瞬间被吞噬成灰烬。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阿眠,愤然道:
“你我非要如此吗?当初九黎与神农已经开战,你都不肯听我忠告,非要与白伫来往。
如今轩辕与神农尚未开战,你却急着将我推开,我在你心里就如此微不足道吗?”
阿眠转过身,双手轻抚着白伫的墓碑,冷冷道:“没错,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本就是你一直死缠烂打,我厌烦得很。”
玄霄勃然大怒,指着白伫的坟墓,质问道:“赤水眠,你的心是随白伫一道死了吗?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你吗?可惜你做不成九黎王妃了!”
“住口!”阿眠回头瞪向他,“我与白伫是最好的朋友,你没资格来揣测我们的情谊!滚!”
玄霄听了这话,不怒反息,笑道:“最好的朋友?行,我给你与他单独相处的时间,最好的朋友理应如此。”
他还未迈开步子,一个邋遢的老头就从树林深处冲了出来。
一边闭着眼睛跑跑一边还伸长鼻子嗅着,嘴里喊道:“好香好香,好酒好酒!”
眼见着他就要撞到阿眠身上了,玄霄闪身过去拦住他,“什么人?”
“大胆,我可是山……”老头话还未说完,就瞥到了玄霄身后的阿眠。
“死丫头,怎么是你啊?你特意送酒给我喝的吗?”
阿眠看了看他,将剩下的半坛酒递给了他。
“老树根,你陪大白喝点吧。”
“大白?”老树根忙扭头看向坟墓,看清石碑上的字后,他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臭丫头,你是不是又让白伫陪你玩什么游戏?你不会将他关在这石包里了吗?”
阿眠缓缓瘫坐在下来,将头靠在石碑上,“他死了,死在了怀里。”
“不可能,不可能,这小子可是我老头儿唯一的朋友,怎么能死呢?”
老树根说着说着,就哇哇哭了起来。
阿眠抱着墓碑,任由泪水打湿了石碑上的字。
“老树根,以后我若没来,你替我多陪陪他,山里冷清得很。”
她突然很想吃青菜豆腐汤和红烧鱼,吃白伫亲手做的。
从此四海八荒再也没有能为她做饭,任她欺负,哄她高兴的白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