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队正听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变化,低声吩咐道:“所有将士,准备袭击,突骑施人来了。”
“突骑施人?突骑施人走路发出这样的声音?”许多人疑惑不解,但出于对队正的信任仍然做好了准备。
很快,发出闷响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是一匹匹的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个全身都被衣衫包裹住的人。大家对马蹄踏地发出的竟然是这种声响更加不明白,可也都紧紧扶住滚木礌石,待队正一声号令就要推下去。
但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下面传来几声狗叫,突骑施人也猛地停了下来。“不好,他们带了狗,闻到了人身上的味道!”队正惊叫一声,也等不得他们走到最佳的伏击位置,大叫一声,命将士们将滚木礌石推下去。
刹那间,许多木条石块落下去。已经有一部分突骑施人进入伏击圈,急切之间也来不及后退,顿时被砸中,死伤狼藉;但大多数人都不在伏击圈里,匆忙向后退。
“快,点燃烽火,告诉弓月城突骑施人翻越车岭而来!”刘錡脸上一闪而过高兴的神色,但随即消失无踪,吩咐自己从嗢鹿州带来的几名曹丁让他们点燃烽火。
吩咐完这句话,刘錡拿起弓箭,将包裹着浸了油布条的箭矢放在烟火上点燃,张弓搭箭将箭矢射向突骑施人。那些将滚木礌石都推下去的将士也纷纷拿出弓箭射击。
突骑施人也以弓箭还击,更有许多人瞄准了射火箭的刘錡。但他们在谷道下方,离着刘錡又较远,箭矢飞到一半就纷纷落下来,甚至落在自己人脑袋上。
见此情形,突骑施人首领赶忙下令不要瞄向刘錡,而是向左右两侧射箭。唐军开始出现伤亡,但因人人着皮甲,又能趴在石头后面,只有三人被射中,伤势也不重。
‘现在的局面明显是唐军占优,虽无法歼灭他们,但也将他们堵在隘口不得出,实现了作战目的。’刘錡想着。‘看来我的指挥才能还是不错的嘛,以后应当能成为一代名将。’
可就在这时,一名曹丁忽然大声叫道:“刘参军,弓月城也点燃了烽火!”
“甚!弓月城也点燃了烽火!”听到这话,刘錡赶忙放下弓箭,回头看向弓月城方向。他只见在弓月城东城门外有点点火光,还有若有若无的喊杀声传来;这一面城墙的城头更是被火把映的如同白昼。
“突骑施人竟然分兵了!”刘錡又羞又恼。没想到在有内应的情形下,他们竟然还分兵进攻弓月城!
“一定是看到参军点燃的烽火后,安校尉派兵支援;但派出的兵才出城就发觉城外也有突骑施人,想要退回城却被突骑施人紧紧咬住。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迫与突骑施人在城下交战。在城下交战,即使有城头的弓箭支援,但也凶多吉少啊!”队正回来看了几眼,有些惊慌地说道。
“这如何是好?”刘錡焦急地说道。他不知安校尉派出城支援他的将士有多少,若人数太多且都是老兵,待他们被突骑施人歼灭后城池未必守得住。那样的话,他这边打的再漂亮,又有甚用处?
可也不能贸然支援。他麾下的这一队兵虽然人人有马就在隘口外拴着,但安万里给他的滚木礌石不多,若一队人马全都撤走或只留几人,面前的突骑施人就能顶着稀疏的箭矢搬开滚木,越过隘口,与另一支突骑施人汇合,更难对付。
队正沉默不语。他也不知晓安万里到底派了多少人,不敢提出建议。
刘錡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但就是想不出该如何做。他又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弓月城,正要低头忽然见到自己树立在一旁的大旗。他身为参军,也有资格绣自己的姓字旗帜了;这次来隘口伏击,也把旗帜带了来。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曹队正你过来。”刘錡忽然惊叫一声,又叫队正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刘参军,这太危险了,若是突骑施人……,参军恐有性命之忧。还是下官去吧!”队正道。
“不成!你不成,只能我去!”刘錡语气坚定地说道:“你留在这里,将隘口守住便好。”
“军情紧急,也没时间废话了。你立刻叫十个人过来!”他又吩咐道。
队正见刘錡态度坚定,况且自己也担忧弓月城,不由得答应了,转身去招呼几名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