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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被监视,西米尔所受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酷爱丹道的纯阳子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监视的任务,拉着西米尔回到了他在北台城里新建的丹房。
西米尔看着丹房正中的那个大鼎,又看了看遍地的朱砂铅水和五色木石,开始紧急调动资料库里的丹道知识,以求尽快与纯阳子建立起追求共同真理的战友情。
不管是对外挂的理解还是运用,西米尔都比年年这个学渣半吊子强多了。
“你应该不是普通的炼金术士吧?”
西米尔微笑,把脑海里的丹方抹去:“自然不是,普通的炼金术士可做不到这个。”
纯阳子淡定地看着西米尔融化又凝聚,微微颌首:“炼丹如炼炁,包四象以成形,依乾坤而自化,最终还是要给养自身的。”
“万物皆源于一,我们都是想让自己回归万物的本源状态而已。”西米尔很是赞同。
“嗯,你还不错。”纯阳子摸摸下巴,瞄了一眼西米尔的骨杖,“我听说西方有些炼金术士只想着把别人炼成真理,你这种勇于炼自己的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了。”
西米尔微窘。他还以为这位纯阳子对西方炼金术不太了解,现在看来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别担心,我不爱管闲事。”纯阳子懒洋洋地道,“你自己注意点就行了,把这个贴上。”
“这个是......”西米尔接过纯阳子曲指弹来的纸符。
“只要你不离开北台城,我就能随时知道你在哪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又与哪些人见过面。”
“而你一旦离开北台城,就会立刻被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嗯,好东西。”西米尔挽了挽袖子,把符纸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这番干脆利落的做派让纯阳子的眼里多了些赞许,也少了些怀疑。
“行了行了,自己找地方待着去吧!”纯阳子开始赶人。
西米尔正要道别,身边突然多出来两根手指,紧紧揪住了他的袖口。他顺着这两根扭捏的手指抬头看去,纯阳子目光躲闪,还有些脸红:“那个,你那滴水银......”
慷慨地留下了一堆纯度惊人的金属矿物,西米尔掸掸长袍,施施然地走上了北台城有些萧条的街道。
贴着符纸的手臂皮肤有点痒,西米尔转了转手腕,那一点不适顿时消失。
这种东西,根本构不成威胁。
大致感应了一下方向,西米尔踏上了寻找年年的道路。
奈何前路总是莫测的。
西米尔叹气,看着围住自己的七位盖亚大陆同乡,想了想,走到笑容满面的尼克身前:“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我有个条件。”
......
现实的世界刚刚下过一场暴雨。
阿尔伯特坐在明亮的咖啡厅里,慵懒的木吉他缓缓流淌着陈旧的歌谣,沿着窗外那道彩虹没入碧蓝的海面。
黑咖啡有点苦,阿尔伯特的心情却十分飞扬。
他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有了是岁这个明确的目标,那个叫做年年的数据体来源果然好查了很多。加上是岁的父亲身份特殊,「弗兰肯斯坦」的数据库里就已经有足够详细的资料了。
原来是基因改造人的后代,怪不得会被那样的怪病缠上,又会被送回这里以求续上些命。
阿尔伯特微微叹气,他根本无法责怪年年的存在理由。
想要活着,总不是一件错事。
只不过,就算没有这样的怪病,那些基因改造人的寿命原本也不会太长,他们的后代更是如此。
这样一来,束手无策的父母把寿命无多的女儿送回H国,复制下女儿的人格特征以求安慰,倒也不是太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唯一有些奇怪的,便是这个绵绵——年年的原型——竟然是在机械化改造实验项目组里渡过的余生,也是在那里被送到了虚拟世界里。
机械化改造......阿尔伯特思索着这个技术,难道说,绵绵的父母还曾经尝试过为她替换一具机械身体?
机械化改造和心灵上传这两个项目向来联系密切,毕竟被剥离出的自由意志不仅仅能存活在数据世界里,也能反向载入到任何一个机械里,再次回到现实世界里来。
只是因为机械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发展太过迅速,暂时人类的思维能力还不足以超越科学的力量,让活人意志操控精密机械的实际效率极低,这种机械化改造也多是用在医用义肢和生化士兵的身上。
但对绵绵那个近似植物人的病情来说,一具机械身体总比一个五感丧失的肉块皮囊强得多。
阿尔伯特觉得自己已经揭开了这个谜题的真相。
只要再稍稍解答一些小小的疑问,这个数据体引发的问题便会宣告终结。
阿尔伯特咽下一大口黑咖啡。
对游戏世界底层数据的诸多保护措施也已经准备完毕,只等那个最终启用的时间了。
一个陌生男子匆匆走进咖啡厅,阿尔伯特立刻站起,笑着迎上去与他握手。
这是机械化改造项目组的老成员,十多年的工作经历足以让阿尔伯特坚信,他一定知道那个绵绵的事情,也一定知道那位帕斯卡尔的事情。
拼图的最后一块,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