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雄小声说:“邹主任,你误会了,这次换届选举,我私下做了不少工作,想让大伙都投你的票。唉,只是人们都是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当着我的面把心口拍得响当当的,可等我一离开又变卦了。”
邹春成手一摆说:“你别说了,你这话说得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信!好,你告诉我,你做谁的工作了?”
郑世雄早有准备,他顺口说:“多得很呢,比如张天寿,再比如沈偏头、徐瘪嘴……你要不信,我们可以去对质。”
郑世雄的这个招术用得极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像张天寿,随你怎么做他的工作,他也不会投邹春成的票,所以,郑世雄就大胆地做他的工作。
像沈偏头和徐瘪嘴,你就是不做他们的工作,他们也要投邹春成的票,所以郑世雄来了一个顺水推舟,全心全意地做一下工作。
而那些摇摆不定的中间选民,郑世雄又有意没去做工作,怕一做工作,人们就把自己的话当真了。
邹春成显然没有相信郑世雄的话,他将二郎腿放到地下。
他瞪大眼睛问:“喂,郑世雄,我问你,你老婆伍代兰的工作做了没有?她应该是最听你的话吧?还有,你的姘头魏连秀也是最听你的话的人,她的工作你做过没有?再就是,你自己投了我的票没有,不会你自己也不听你的话吧?”
郑世雄瞪大眼睛,一下子语塞起来,额头上的汗也冒了出来。
为什么要帮你做群众的工作啊,为什么非要将票投给你呀?
伍代兰本来想直问邹春成的,看郑世雄急得满面头是汗,好像很怕他似的,心里就犯嘀咕了。
她就编故事说:“郑世雄跟我说过,要我投你的票的。唉,我本来也想投你的票的,可我看你在讲台上讲得很生动,弄得台下又是喊又是叫的,都支持你。可那秦书勇在台上笨嘴笨腮的,台下的人个个摇头……我便产生了怜悯之心,改投他了。”
邹春成仰着头,趾高气扬的,没有说话,明显是不信。
伍代兰继续编故事说:“说实话,秦书勇在选举前送了我们家好几斤豆腐。嗯,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唉,人心都是肉长的,估计大家不会支持他,我怕没一个人投他的票,我想,投你的票的人肯定很多,也不在乎我这张把票,所以,我就一咬牙就把票投给他了。没想到,竟然是那种结果,嗨,太意外了!”
邹春成又将二郎腿翘了起来,心里想,自己的妹妹就是这样将票投给秦书勇的,人们不会都是这种心态吧?
难道说我在台上表现得太好了,还真是物极必反,反而还害了自己?
可这时邹春成谁也不信,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好人。
他看了看伍代兰,“哼”了一声,摆了摆头,没有说话。
伍代兰也怕邹春成不信,她又添油加醋地说:“我把票没有投给你,郑世雄回来还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呢!”
邹春成摇晃着二郎腿,眯上眼睛说:“你编,你好好地编!伍代兰,你不应该在屋里守店子呢,你应该到城里当作家去。你看你把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呀,你一欺骗我就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