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就出了城。
金二糖看了看窗外,雨没有下了,可天气仍然是阴天,太阳还是不肯出来。
公路边的沟里,是碧波荡漾,虽然在流,但流得很缓慢,有部分麦苗被淹没在水中。
车开到了土豆基地,金二糖让张小琴停下了车。
他坐在车里看了看,只见一望无际的土豆基地是绿油油的,田边的大沟像是刚刚疏通过的。
沟边堆着刚从沟里挖出的泥巴,沟是畅通的,因而水流得很快。
值得庆幸的是,有部分土豆地好像被水淹过,土豆秧上还残留有黄黄的泥色,但估计被淹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土豆秧站得直直的,并没有倒伏,现在土豆地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积水了。
金二糖觉得这次洪水对土豆基地影响不大,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他放下了心,一挥手,张小琴一加马力把车开跑了。
到了镇农贸公司大院里门前,金二糖刚下车,田海江坐着车子准备出去的,恰恰也走到门口,真是狭路相逢!
要是再迟那么一分钟,就遇不到他了。
金二糖拿着伞,装着没看见的,正准备进院子的,被田海江叫住了。
他说:“金经理,你参加过机关整顿没有?你看看时间,现在几点了?‘吃掉此女’!”
金二糖一听“吃掉此女”,就知道田海江不高兴了,他回过头,看到张小琴坐在车里笑他,他朝张小琴做了一个丑脸,就来到田海江面前。
他小声说:“我走得是早,可我走到土豆基地时,在那儿耽搁了一会儿。土豆基地建起来真不容易,我怕被洪水淹没了,我早晨给金家店村和周家庙村的支书打过电话,让他们将田边的沟疏通,他们都给我表了态的,今天在那儿看了看,检查了一下,他们没有食言,还真是行动了。”
田海江看了看金二糖,又看了看天空,他没有发火。
他心平气和地说:“你又不是镇里的领导,嗯,这个,金家店村的支书老郑听你的么?”
金二糖认真地说:“怎么不听呀?有利害关系哩!要是土豆基地受灾了,他们村损失更大,他傻呀,敢不听我的?”
田海江听了金二糖的话,想了一下又说:“哦,对,这土豆基地是你们市场拓展部牵头建起来的,现在下雨,你到那里看看,督促一下村干部,那是对的。嗯,这不错。”
金二糖要离开,田海江又叫住了他。
田海江认真地说:“镇里管机关的副镇长老廖来说,你们村有一个人要找你,好像很有情绪,呆在镇里不愿意离开,你快去看看。老廖说你不在镇里上班,他到我们农贸公司找过你,没有找着,又到镇里去了,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嗯,你得好好处理,可别让矛盾急化。”
田海江说着一扬手,小车开走了。
张小琴看金二糖站在路边,回头看自己。
她笑着说:“嘻嘻,你过来,让我看看,看你的胡子被你的领导刮干净了没有。”
金二糖走近张小琴,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做了做怪脸。
他笑着说:“嘿,我本来就没什么胡子,哪还有胡子让他刮啊?”
张小琴看了看金二糖的下巴,眨了一下右眼说:“那个戴眼镜的瘦男人就是你们一把手呀,怎么不像呢,倒像一个物理老师。”
金二糖看了看镇农贸公司大院里院子里,见门卫在门房里往这里看。
他小声说:“你看他模样斯文,其实他心狠手辣,批评起人来毫不留情。好,不跟你说了,我又有了新的任务,得到镇里去看看。拜拜!”
张小琴嘟着嘴,伸出手拽住了金二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