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把姜成华、陈子更和顾天成最初互看不顺眼,在通州街上好一番打斗的事情讲述给皇帝听。
大约是回想起少年意气,皇帝很是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缅怀了好一阵,才又说回正题,“诚运投递的事,明日早朝后再议吧,也听听几位相辅的意思。”
第二天早朝之后,阁部四位阁老被留下来,姜知几也被皇帝点到,几人一起退到御书房。
几位大人各自落座,听皇帝说,接下来商议的事情,居然是诚运投递的去留,这几位顿时就诧异了。
诚运投递所有分号,都在各地衙门正式报备过的。如此一个新兴行业,汇总国之大事的阁部,几位阁老总是听过一耳朵的。
一个民间生意而已,经营时间不长,据说也没什么雄厚的财力,怎么拿到皇帝案头上了?
四位阁老中,要数廖相爷对诚运投递最为了解,且廖家还有牵扯,首先就得表态。
“这个诚运投递,微臣多少知道一些。当时筹建时,通州廖家资助了诚运投递一成股。”廖贤举说道。
刷的一下,御书房几个人的视线,瞬间便都凝在他身上。
廖相爷面色不变,从容解释道:“诚运投递筹办之初,因送信送物收费很少,却动辄就要远赴几百里、甚至上千里之外,人们都认为这是个亏本的买卖。
“筹建投递行的顾天成出身贫寒,年纪不大。廖家觉得投递行是个不错的行当,于大河两岸百姓颇有便利,眼见得一个有志向的年轻人作难,便出手资助了六百两银子。
“银子是出了,但廖家并不参与经营,占一成股,便于投递行维系。”
众人一听,纷纷侧目。
听听这话说的,多么高风亮节。六百两银子,于廖家而言算得了什么?随便丢也得丢个几百两,否则都不好意思张扬。
但廖家却用这六百两银子,换了个扶持年轻人、照顾百姓便利的名声。
您家这六百两银子,简直花的太值了!
皇帝则诧异不已,不是诧异通州廖家,而是重新审视了那个顾天成。顾林这儿子挺能耐啊,当初的话,应该还没亮明身份,就能让廖家往他的投递行砸银子。
当然,若廖家知道他是顾林的儿子,这银子估计就没有了。
六百两银子于富豪大族当然不算什么,但贫寒之家,却是拼死拼活几辈子,也赚不来的巨额财富。
廖贤举一副淡定从容模样,解释的心平气和,皇帝便适时地给了他一个惊喜,“昨日接到大将军的密报,因他对民间信局多有顾忌,便去查看。”
“到了地方才发现,诚运投递的东家……咳,是他早年失散的儿子。”
皇帝都咳嗽了,大臣们能不被传染吗?
而且,就算想不被传染,这信息的内容,大家伙儿也有点顶不住啊。
顾林的儿子,还是早年失散的!
他早年还有儿子吗?大家怎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