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在天外的一座孤山之上,明明是无根之萍,却草木葱郁,其上更有水帘似的瀑布绵延不绝。
一个声音突然在山内响起。
“没加老儿,差评。”
“是我不是俺,差评。”
“是锤不是棒,差评。”
“嘿嘿,学我者生,像我者死,不知你是学我呢,还是像我呢?”
……
三十三天之外。
一个身穿血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把玩一颗小球,形如鸡蛋大小也如鸡蛋,内中有四种光华流转,要是仔细看其向内部,就能够看到那四种光华在流转之间也在不断碰撞摩擦,隐约间有无数微尘一样的物质,像是火花一样因为碰撞摩擦而溅射,之后七八个或十数个在无形的力量影响下,纠缠在一起,沿着玄奥的轨迹不断的运转着。
从外界来看是微尘一般,可要是在小球内里,又何尝不是天高地阔?
“呵……好好的剑不用,非要用锤?”
“也不对,这小家伙根本就没有剑。”
“黎山老母也忒小气了,做起事来不爽利,又想跟我示好,又舍不得真章,明知道我用剑却给这小家伙一柄锤子,怎么,是觉得我终究会赐剑于他?”
“别说他和我没关系,就算是有,我的剑岂是轻易能赐的?”
“不过,既然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出了手,那我岂能没什么表示?”
“如来老儿,吃我一剑。”
一道剑光自红衣道士的一根毛发上显现,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速度之快,竟然超越了光速,可这方世界的规则和很多世界不同,即便是光速,也未能超越空间的限制。
只是从三十三天外,一路向西。
……
西天灵山。
要问这世间甚至是诸天万界,哪个寺庙最是辉煌雄壮,也只有大雷音寺能当得上这个最字了。
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
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
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
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
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
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正在讲经的如来佛祖,感应到三十三天之外有一道剑光袭来,微微一笑。
经声暂停。
“真是顽皮,那人间之事,又何曾于我有一点干系?”
说话间,天花乱坠,明明是声音,却化为了金光四溢的实质,直接拦住了那跨越了不知道多少万里的剑光。
明明只是一道剑光,却仿佛有灵智一般。
“如来老儿,你为何不说半点关系都没有?”
有些跳脱的声音自剑光之中响起,逼着那金光四溢的实质后退,也让灵山诸佛、菩萨、罗汉,乃至于天龙八部众、五方揭谛等等寂静无声。
如来佛祖再开口,但这次,灵山诸多大能却没几个存在能够听到他的声音:“要论因果,这因也是起于世外之佛。”
跳脱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同样除了如来等有限的几个存在,诸如那燃灯古佛、药师佛、弥勒佛、阿弥陀佛,余者皆听不见。
“世外之佛,难道不是佛?”
剑光和金色实质互相消磨,各自减少。
“那世外之通天,可是你通天?”
“哈哈,果然是佛,比你那孝子贤孙小法海能说会道。”
“众生皆佛,众生皆如来,众生皆弥勒佛,可众生不可皆通天。”
“众生各有意愿,何必成佛,何必通天?”
“众生愚昧,不知路在何方。”
“如来老儿,你不愚昧,那你的路又在何方?”
“此世间路,我即尽头,通天,你还是老老实实玩蛋去吧。”
“老子早晚斩开此世间,但你西方教要是再想落我的面子,那我就先斩了你们的蛋子,反正你们也不需要,哈哈哈……”
声音落下时,剑光和金色实质同时消散于无形。
如来佛祖的讲经声再次响彻灵山,但这一次,灵山诸佛、菩萨、罗汉,却是认真的听了起来,心中再无旁物,也无人间。
……
天庭。
虽然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但神仙们的一日,又怎会真的轻易错过人间分秒?
千里眼、顺风耳,自然也不是真的只能看千里,听顺风之声音。
一边看戏一边汇报时,也听的金銮殿内响起的声音。
“佛道兼修,不伦不类。”
“虽有佛身,但却无佛心,可以培养一番。”
“不知跟脚,如何培养?”
“可不能因小失大,恶了西天的关系啊。”
“有理有理。”
“那派天兵天将前去捉拿?”
“不可不可,刚有一道剑光去了灵山。”
玉皇大帝总结道:“那就遵照天条,人间事人间了,不得插手。”
……
秦横看着天空中砸下来的巨掌,感觉着无边的压力,心中也彻底的兴奋了起来。
虽然通过黎山老母的关系,他知道这只是法海以《大日如来真经》,请出来的如来法相虚影,和如来其实没什么关系,就像是法海修成了如来金身,法海却不是如来一样。
也就是陈玄奘那种如来佛祖二弟子金蝉子的转世,又是面对齐天大圣那样的妖族大圣时,请出来的佛祖法相,才会有真正的如来佛祖愿意借力。
不然的话,也只是一种基于自身道行,以及天地灵气的攻伐法诀而已,和秦横的斩天拔剑式类似,只是威能提升了很多。
但这毕竟是如来法相的虚影啊。
战意攀升到了此生巅峰,看似要蚂蚁撼大树的秦横,并不知道就在这巨掌以极高的速度拍下来的时候,天外之地发生了那么多事。
不然的话,胆气肯定更壮。
但也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