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的枪击案,基本上都是重庆的叛乱分子所为。他很担心,枪声会惊动地下党。这些人非常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溜得无影无踪。
渡边义雄看了一眼对面的旅馆,此时陈佐成就住在里面。他希望,明天陈佐成能准时收到地下党的情报。
第二天上午,渡边义雄接到了陈佐成的电话:“渡边先生,地下党来信了。”
渡边义雄紧张地问:“人呢?”
他不问信的内容,而是问地下党的联络员。在陈佐成的左右两侧房间内,各安排了一名日本宪兵。只要陈佐成的房间有动静,他们就会出动,左右夹击,抓到地下党的交通员。
陈佐成轻声说:“人没来,让伙计转来一封信,让我晚上在外白渡桥,自行坐船去青龙港。到二甲镇后,自然会有人接应。信里还有张船票,以及几块钱的路费。”
看到这封信时,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没有交通员,让他自行去二甲镇,似乎不符合组织程序。
他转移去苏北,并不是人去就行了。还有情况介绍、个人档案,这些都要政治交通才行。总不能他到了根据地,自行找领导报告吧?
如果他单独去根据地,保证一个组织上的人都见不到。
渡边义雄问:“我会安排人与你一道前去,你妻子联系上了吗?”
陈佐成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去永安三厂打听一下,渡边先生,晚上之前,能否让我单独行动?”
他要找华蒙梅很难,只能通过以前的一些老关系。华蒙梅在上海,一定会与永安三厂的联系。
只是,渡边义雄一直派人盯着他,他去永安三厂,身后有人,一定会被发现。永安三厂的工人,可是很警觉的。
渡边义雄说道:“可以,你要劝服她,跟着你一起转移。”
这样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在外白渡桥,或明天清晨在青龙港就能抓捕华蒙梅。
陈佐成在永安三厂打听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还真被他打听到了华蒙梅的消息。两人在白克路靠近苏州河边的一个地方见了面,那里较偏僻,晚上没什么人。
陈佐成搂着华蒙梅的肩膀,轻声问:“梅子,我还有三个小时就要离开上海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华蒙梅挣脱了陈佐成的手臂,她移开一步,望着陈佐成,一脸失望地说:“走?去哪里?”
陈佐成靠近华蒙梅,真诚地说:“当然是去根据地了,你在上海也是工作,去根据地也是工作。我们在一起,工作生活两不误。我还想重新申请入党,要你当我的入党介绍人呢。”
华蒙梅冷笑着说:“如果我们真去了根据地,你如何跟渡边义雄交待?哦,是不是他让你借机打入我党,当日本人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