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开春到今年,这足足一年的功夫里,我家的六间大瓦房,十亩田地,后院的三头猪,一头牛,鸡鸭鹅二三十只,全都折成了税赋被他们收去了。”
“盖房子要交税,娶媳妇要交税,秋天收成了要交税,冬天过年了还要交税。”
“我们家实在是没活头了,最后一次又来人收税,我儿子实在是没忍住暴脾气一上来,把其中一个收租的差役给打死了,”
“真的错手打死的啊,不还手,我儿子就要被他们给打死。”
“结果,我儿子被抓到了大牢里,还没等我把房子卖了去打点关系,也没挨到上堂开审,我儿子就在狱中被活生生打死了!”
“我家的老婆子受不住这个打击,没两天就病死了,那些人还跟我们当地的地痞流氓搅合在一块儿,官匪勾结啊,趁着夜里摸到了我家,把老翁我敲晕,摸进了我媳妇的屋里,把我媳妇给玷污了……”
“我的好儿媳是个性子刚硬的好闺女啊,受不住这侮辱,天亮的时候托邻居把我孙子送到了外祖那边,自己就挂了屋樑了。”
“老汉我不服啊,想来天海郡郡守这里敲鸣冤鼓,刚敲了几下就被两个差役抓进去,只单单看到我的状纸,那郡守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打了我一顿板子,把我丢到了外面。”
“他们明着打我,驱赶我,暗地里又指使郡里的那些混混们来找我麻烦,这天海郡实在是没法待了,老汉我想逃出去,一路被追杀,幸好遇到了将军你们啊!”
听到老翁的这番血泪史,骆风棠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底一片冰冷,比寒冰地窖还要冷。
“老翁,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你冤死的儿子媳妇,为了你尚存世间的孙子,你都得好好活着,这笔血债,我来帮你讨!”
骆风棠抬手,紧紧握住老翁的手,一字一句道。
老翁定定望着骆风棠,“将军,您,您真的可以帮老汉我讨还一个公道?可是,可是他们都是当官的,背后还有大靠山……”
骆风棠道:“他们的大靠山是谁?”
老翁脱口而出:“是护国大将军骆风棠,听说,那些翻了好几倍的赋税,就是为了孝敬护国大将军的,是为了给兵马攒粮草……”
骆风棠的眸光暗了下,他问老汉:“老伯,你可识字?”
老汉点头:“早年因为要管账,学过两年的字。”
骆风棠摘下腰间的一块令牌,翻过来让老汉看。
“这是……骆?你,你是……”
“没错,我正是骆风棠,护国大将军。”骆风棠道。
老汉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他浑身颤抖,双手猛地抓起一旁桌上的茶碗,就要砸向骆风棠。
骆风棠又从身后拿出一把宝剑来,噌一声,剑身跟剑鞘分离。
掠过的寒光灼到了老汉的眼,他侧过头去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耳边再次响起骆风棠的声音:“老伯,你再看看这把宝剑上刻的几个什么字!”
老汉眯了眯眼,盯着剑身看了一会儿,念出几个字:“尚、方、宝、剑!”
“这……这是戏文里唱的只要皇帝才有的尚方宝剑?”老汉更加惊愕,颤声问。
“我就知道,老汉我就知道护国大将军是英雄,是不会跟那些贪官们一块儿鱼肉我们老百姓的……”老汉激动得老泪纵横,浑浊的眼中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骆风棠看了眼身后,朝老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他把剑身插入了剑鞘中,面色沉静的对老汉道:“我乃护国大将军骆风棠,更是皇帝亲封的钦差,奉旨彻查天海郡高额赋税一事,此剑奶御赐尚方宝剑,上斩贪官污吏,下斩流氓地痞,匡扶正义,为百姓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