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停下来,脚步不敢停下来,思绪更不敢停下来,他根本不敢想,他多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
四月底的凌晨,环卫工人从他身边经过,疑惑地看着这位从豪车下来的高个男人,看着他脚步凌乱地进了一处巷子,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老胡匆忙跟上,又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小箱子,尽头是凌乱的垃圾箱和竹竿,傅南礼走过去,伸手推开竹竿,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
没有,到处都没有她。
她躲得太好了,她孤注一掷地从他的世界里逃离,干脆利落地把钱和房子都还给了他。
他既心疼又受伤,她怎么不来问问他呢?
她怎么可以觉得他不要她了呢?
他怎么会不要她呢?
他站在原地,心里凉得厉害,一整夜过去了,他找不到她,他心慌到站不住,人生二十九年来,即便父亲过世,他都不曾这样绝望过。
他站在那里,风卷起地上的树叶吹到脚边,背影是那样孤寂和绝望,老胡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道:“少爷,这里也没有,上车吧。”
傅南礼眼底熬得通红,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净了,转身时脚下竟是一踉跄,老胡扶了他一把:“少爷当心啊。”
明明天色越来越亮,他却越来越绝望,嗓子里仿佛有火在烧,声音沙哑,“她去哪里了?她到底去哪里了?这孩子为什么要乱跑?”
“会找到的少爷,肯定会找到的。”
除了周靳,没人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急。
他回到车上,车子还在继续往前,老胡回头看他:“少爷,再往前就要出城了,要到海岸边了,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