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大点声!三天没吃饭了吗?”
于是所有的学生抻直了脖子,声嘶力竭地嘶吼:“不想!”
安小语也混在这些人的里面,小声地回答着,假装自己也在很拼命的样子。她知道,军训这东西,从今天开始有的是时候让你喊,自己又不是要去当整天喊号子的大头兵,保护好嗓子才是第一要务。
在迟默的基地里,安小语认识了很多的军人,这些粗糙的军人,就像“鹞子”,就像“咸菜缸”他们一样,永远都带着一副大嗓门,那是一种把嗓子喊破之后又在嘶喊中愈合,重复手上重复愈合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他们这样的嗓子,在今后的人生里,再也不会轻声细语,甚至到了老年的时候,还会出现各种的咽喉病。
相对来讲,像迟默这样的精英,和他们就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就是机甲兵和普通服役兵的区别。机甲兵在战场上的机动性极高,甚至有些时候需要在脱离指挥官指令的情况下,单机突入执行任务。
这就需要对机甲驾驶员进行针对管理人才的教育,而不是那些一味强调服从和坚持的士兵一样的训练。机甲兵的训练,需要更加平衡和科学,要力求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保证能够拥有多年的长期续航能力。
安小语深深地知道这一点,经过迟默和白苋的带领,自己又在三千书海看过很多关于机甲驾驶的专业书籍,包括许奉行当年撰写的很多著作,安小语对自己今后的道路有着相当清晰的了解。
同时,也让她的心里多了很多自己的打算。
就像现在一样,当所有人被总教官左右自身情绪的时候,作为一个冷眼旁观的学生,安小语成为了和总教官一样的人,是整个场地上的戏精之一。
总教官的下马威一个接一个,在训话之后,马上又把旁边迟到的学生拎了出来,五个学生不知道因为什么,没有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基地外的空地上,结果成了第一天的典型,刺头三人组赫然在列。
总教官给了大二的学生一个眼神,马上,除了魏卿玄的其他五个人走到了五个倒霉鬼的身后,抬腿就是一脚,把他们踹倒在地上,有一个人马上就要跳起来,结果被身后的学长又是一脚踩在地上。
刚刚抬起的脑袋被狠狠地摁在地上,空地上传出了一声埋在土里一样的惨叫。总教官冷哼了一声,大声命令:“匍匐前进!”
五个学生不敢违逆,就连刺头三人组都安分了,不敢再总教官这个魔鬼面前造次,只能听从命令,开始用根本不标准的动作向前爬行。任何一个人落后,都会有身后的学长或者学姐赶上前,踹在肋条上,大喊:“快点!”
另一边没有吃到的学生,看到这个场面,人人自危,紧张的气氛越发地浓厚起来。五个人慢慢地爬过了队伍的旁边,很想看,但是没有人敢扭头,生怕自己稍微一动,就变成了这五个人一样的惨状。
五个人匍匐前进,一直爬到了空场旁边的灌木丛里,总教官才喊了停,然后就让他们蹲在灌木丛的里面。
安小语都要打哈欠了。
接着总教官站到了一边,两个班级教官开始接管训练,一人三个队,开始分别练习一些简单的队列,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还有一段五公里的晨跑。
经过了热身任务的这些学生,两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身体和精神恢复到最佳的状态,练了一个早上的军姿和齐步走,再跑完五公里,几乎都要虚脱了。安小语都感觉有些气虚,看着冷殇面不改色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羡慕。
野外奔袭能够和冷殇不相上下,可以说安小语的身体已经足够好了,但是这些有板有眼的训练,和野外的情况完全不同,要保持姿势,要跟上节奏,还要忍受着枯燥,安小语有些吃不消。
就像管理员说的,以神入道并不能够在开始利用天地法则对修行者的身体直接加强,身体强度的锻炼和以武入道的修行是保护自己必不可少的手段。
虽然和自己所期待的军训有所出入,但是安小语还是坚持了下来,跑完五公里之后,慢慢地在场地上走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基地里,慢慢地吃完了早饭,看着旁边唉声叹气的学生们,稍微用优越感找到了一点动力。
早饭半个小时,不多不少,有些人甚至是拐着腿又回到了基地外的空场,而迟到的五个人还蹲在灌木丛里,身上已经落满了早上的露水,两条腿不断打着颤,又不能休息,脸都涨得通红了。
等到所有人排好了队伍,教官才叫他们站起来归队。
命令是好的,但是安小语觉得这两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五个人听到命令的时候如蒙大赦,猛地站起来,却不想两条腿都已经麻地没知觉了,根本用不上力,站起来的时候,脚腕一歪,就想起了五声破口袋落地的声音。
五个人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忍住了脚踝的疼痛,缓解着麻木的双腿,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自己的队伍里,带队学长学姐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除了刺头三人组,另外两个人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六十个人的队伍,终于圆满了,早上的太阳慢慢地爬上了山头,刺眼的阳光照在所有人的脸上,二十分钟的军姿之后,三千学院机甲系九千届的军训,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