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再把身子贴近桌子一点,说:“我也看出来了,你这话说得是没错,我吧,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英子也把身子靠近桌子一点,把手肘放在桌子上,给向荣解惑到:“老师难当,现在的老师,地位不比从前了,备课上课只是其中一项工作内容而已,还要应付各种检查,各种考核,各种家长的各种纠缠,我当过一界学生的班主任,基本上晚上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看下电视之类的。琐碎的事情太多了,教书反倒成了工作的极小一部分。这种情况下,有家委会这样的组织,我肯定高兴死了,你想,搞个活动,老师不出多少力,奖牌就拿到手了,班上的杂事也不用操心了,换你你不乐意吗?”
向荣认同地点点头:“你说这个问题倒是有道理,豆豆的班主任,就经常十二点了还在群头发消息,偶尔半夜一两点也发,所以我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是拿出手机,翻看班级群,害怕漏掉晚发的消息。”
“就是嘛,你说这种情况,老师肯定是巴不得有人替他分担一点,至于你说那些家长的毛病,也就只能视而不见喽。”英子补充道。
“我觉得我们读书那会儿就单纯多了,教育就应该回归它的本质,老师就是教书,学生就是学习,家长只是辅助,那样多好。”向荣有些感慨。
“不可能的,至少短时间内改变不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现在的老师根本不敢管学生,都是独生子女,都是父母的宝,一家六个大人宠着一个小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当玩具,你一个老师敢管不嘛?我是吃过亏的......一个学生上课不听课,还影响别的孩子,我把他扯出教室,站了二十分钟,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吗?”英子问向荣。
“什么?让你陪他精神损失费啊”向荣开玩笑道。
“对的,都第二天了,那孩子的家长找到学校来,告到校长办公室,说我打了他孩子,必须送医院检查,我就晕晕乎乎地把那个小东西带到医院检查。查完了,没问题,他妈的,老娘根本就没动他,哪来的问题嘛?他妈又找到校长办公室,说他孩子被我吓到了,有心理阴影了,一上学就怕,晚上也睡不着等等,反正说了一大通,就是让我赔钱。”
“......”
向荣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
英子又开口了:“拿了五百块钱的营养费......从此,到现在,我是不会碰任何学生的,你爱听就听,不听可以睡觉。”
“我说呢,怎么孩子从队伍里就自己走出来了,玩儿去了,老师还跑去拉回来。”向荣自言自语起来,“我们小时候,老师都是面棍伺候。”
“哈哈......”英子大笑起来,“就是就是,关键回家还不敢说,说了就变成扫帚把把伺候,锄头把把伺候......哈哈哈......”
谈笑间,李鹏飞回来了。向荣问:“豆豆送回学校了?”
“送了。”李鹏飞说。
“你要不要再吃点?”英子问李鹏飞。
“饱了,我吃得不少。”
“那我们走吧,”向荣说,“过两小时又要来接豆豆。”
三人走出了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