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爹坐下烧火,等五儿媳妇把汤盆端出去,灶房里就剩他们老两口在,这才低声问:
“那男人是谁,啥时候办事?”
宋老太不知道她跟老伴俩人完全是鸡同鸭讲,居然还聊得挺对劲。
她又洗了两个又大又红的洋柿子,利落地去蒂切片,往盘里摆成一朵繁复的花朵,细细地撒上白糖,随口又说:
“是郑家人。哎,咋一直忘问那小伙子叫啥名了?也没事。
别看他最后有点动火气,但我看这小伙做人挺正派,不像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答应下来的事情应该不会错。
这会儿大概就去准备办事了吧?不会拖拉的,他还得赶着回单位,请假才能有几天。”
啥?不知道名字?
宋老爹都听啥了。
自家孙女吃了这么大的亏,把她自己个儿连同全家女孩儿的名声都赔上了,好赖扒上个良心没全被狗啃完的男人肯负责娶她,那还不得赶紧把人给看紧了!
彩礼啥的要求都可以放低点,尽快把事办了,省得夜长梦多。再耽搁下去,宋盼弟肚子都要大了,更丢脸!
这么要紧的事情,咋能连孙女婿的名字都不问,就放他走了?万一回头人家又不认账了该咋办!
老婆子以前办事没这么不靠谱的啊?要他说,就不该放人走。把人留家里把喜事办了,结婚也打上,最好连娃都生完,再说。
宋老爹三两下撅断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柴禾,塞进灶膛里烧着,虎着脸说:
“孩子都有了,咋能连当爹的名字都不问?有这样办事的?你就没问问盼弟?”
宋老太手里正剥蒜呢,懵懵地问:
“孩子?哪来的孩子?谁要当爹了?关宋盼弟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