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伸手，就把那个防水胶布给揭下去了。</p>
我当时“嘶”的就是一口凉气，老头儿这一出手，快的连龙鳞都没反应过来——哪儿像是个“老年痴呆”，比几个天阶都不弱！</p>
之前他自己，和其他老头子都说他当年如何牛逼，我一直半信半疑，今天才彻底相信，不愧是当年号令群雄的领头黑先生。</p>
他盯着我的“赤毛癣”，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嘴里的奶油味儿扑出来：“真他妈怕什么来什么……”</p>
他果然知道内情！</p>
程星河他们早就围过来了，都跟着看着老头儿。</p>
老头儿刚要张嘴，视线落在了豢龙匣上，忽然就打了一个嗝，接着，俩眼一反插，就晕过去了。</p>
这一下把我们吓够呛，白藿香一手就搭在了老头儿的脉门上，眉头一跳，表情就古怪了下来。</p>
但她马上就说道：“老爷子气血上涌——先别跟他说话！哑巴兰，把人搬楼上去！”</p>
哑巴兰得令，连忙把老头儿给架上去了，我一皱眉头，就要跟上去，可哑巴兰立刻说道：“老爷子就是听你说了什么话才激动的，你别来了——免得越闹越坏。”</p>
说着，头也不回就上楼了。</p>
老头儿忽然晕了？那一出手，蛟龙都抓的着，怎么说晕就晕了？</p>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才是真的。</p>
白藿香从来不会说谎——可她这一次，显然，在帮着老头儿骗我。</p>
我记得很清楚——以前老头儿装痴呆的时候，白藿香也帮他瞒着。</p>
为什么？</p>
程星河一看自己帮不上忙，原地乱转了一圈，上一边拿了冰镇酸梅汤屯屯屯的喝了，我则上老头儿房间外头瞪着——没靠近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听见一阵说话的声音，可一靠近，声音戛然而止。</p>
不让我听。</p>
我就蹲在走廊上等着，白藿香一出来，神色失魂落魄，甚至连我都没看见，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扳在了白藿香的肩膀上。</p>
白藿香纤细的身体一僵，回头看我，但是视线躲闪，梗着脖子说道：“你哪儿难受？”</p>
“我哪儿都不难受。”我盯着白藿香说道：“你为什么帮着老头儿骗我？”</p>
白藿香吸了口气，对上了我眼睛：“我没骗你。”</p>
“可……”</p>
白藿香却一下将我的手拉下来，声音几乎带着点祈求：“你别问了，行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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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颤。</p>
她似乎怕我追着她问，转身就下了楼。</p>
我对着楼下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老头儿手里了？”</p>
下楼的足音一顿，但马上就继续了下去。</p>
只有这个可能——可白藿香能有什么把柄？</p>
凡事也要分远近亲疏，比起信任老头儿，不是更应该相信一起出生入死的我吗？</p>
这一次——我忽然对一切有了一种陌生感。</p>
似乎我长了“赤毛癣”之后，什么东西变了。</p>
刚想到了这里，忽然楼下一阵喧哗，接着是程星河扯着嗓子，警觉的声音：“你们干什么？”</p>
这是喊给我听的，下面有情况。</p>
我立马把豢龙匣锁在了小箱子里——那是古玩店老板收来的废箱子，说是砸手里了，那个锁有问题，后来扔外面我拾回来修好了，才知道是个牛逼老花锁，我用自己的法子懂了点手脚，除非顾瘸子那种大师，否则不见得有人能打开。</p>
接着，把七星龙泉和玄素尺整理好，也跟着下了楼。</p>
“我告诉你们，这是法治社会，你们别来找不自在——打坏了你们，医药费我们肯定不赔！”</p>
跟门口的人一打照面，我也没意外，正是郭洋和他的跟班儿，大个子马三斗——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一口气能吃三斗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