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脸，我发现程星河视线落在了耗子尾巴上，脸色也很难看。</p>
他显然是在自责——要不是为了救他，灰百仓不会跟来，也不会出事儿。</p>
他咽了一下口水：“灰百仓的孩子们……”</p>
我摇摇头，把心里的难受压下去：“都长大了。”</p>
“都长大了，也不意味着能没爹。”</p>
我眼眶子憋了半天，可还是酸了。</p>
好难受——失去身边的人，原来这么难受！</p>
手一紧——是江采萍握住了我的手：“比起难受，妾觉着，更重要的，是替他好好活下去。”</p>
这句话，一下就把我和程星河给说清醒了。</p>
是啊，我们得好好活着。</p>
“妈耶。”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天宫就是天宫——灯都不用电唷！”</p>
我一愣，跟程星河同时回头，就都傻了眼。</p>
卧槽，那个孝子什么时候，也跟上来了？</p>
孝子盯着半空之中的天花，眼睛亮晶晶的，一察觉到了我们在看他，顿时有些羞赧：“我，我没见过多少世面——几位神仙见笑了。”</p>
“不是……”哑巴兰也反应过来了：“你来干什么？”</p>
孝子立刻说道：“我，我是来求药的！小时候，算卦的瞎子从门口过，就说，你们家伢子，将来是有仙缘的，能见大世面！我有时候想起来，还觉得瞎子算的不准，可没想到——那瞎子是个高手！”</p>
说着，对我们纳头便拜：“几位神仙，我早听说，月亮仙宫里能有救活人的仙药，能不能，赏赐给我一点——我想救我妈！”</p>
我们几个一对眼，都叹了口气——这好端端的，怎么还把个无辜的人给搅弄进来了？</p>
照着这个孝子的面相，但凡他好端端在外面呆着，很快就能苦尽甘来，可一进了玄武局，那就跟进了旋涡一样，命数发生什么剧烈的改变，谁都看不出来。</p>
可现在，让他出去也不现实了——通过天花，我们就看出来了，四周围没有门没有窗，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p>
难怪都说这个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p>
抬起头四下一看，倒是叹为观止。</p>
刚才光顾着为灰百仓难受，现在一细看，四周的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浮雕壁画。</p>
那些浮雕壁画别提多精致了，耗费了多少人工，可想而知。</p>
而那些浮雕的内容——许多人赶着梅花鹿，跟在了一个高个子身后，一个个欢天喜地，这些人通过了某处地方，但是再一出来，人就变了模样。</p>
变得极为年轻，容光焕发。</p>
就好像，那个地方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返老还童。</p>
壁画的主题，要看周围的装饰，果然，周围的装饰，除了寿桃，就是仙鹤，还有捧着盒子的飞天女仙。</p>
主要内容，是求寿。</p>
玄武，当然主长寿。</p>
但是经过那道门之前，那大批的人，经过了几道考验。</p>
第一个，是一个四肢伏在地上的怪物——有个长尾巴。</p>
第二个，是个水池子，还有一大片美丽的桃花。</p>
第三个，则是许多很高的东西，是空的，很像木板。</p>
哑巴兰指着木板：“哎，哥，那是什么意思？棺材板子？”</p>
程星河推了他脑袋一下：“你见过立着的棺材板子？那是屏风，懂啵？”</p>
一说到了屏风，那属于古董的范围，苏寻按捺不住了：“也不是屏风——古代屏风都有装饰，没有秃的。”</p>
奇怪了，那些木头板子是什么？</p>
不过，从壁画也看出来了，那三道关卡肯定极为磨人——一开始的大部队，到了终点，没剩下几个。</p>
都折在关卡附近了？</p>
哑巴兰叹为观止：“这头一次看见——破局还带预告的。”</p>
可眼前就这么一个空屋子，这三个关卡在哪儿呢？</p>
程星河就更别提了，屏住了呼吸——他们家的先人，又葬在了什么地方？</p>
而这个时候，江采萍忽然指着一个地方：“相公你看，那是什么？”</p>
我顺着江采萍的手看过去，是个角落，看清楚了，顿时吃了一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