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程星河给气的：“这十二天阶也一样——就不能把传声符弄长点？每次都说一半，买不起纸是怎么着？”</p>
都被困住了，这点纸，说不定也是很不容易才凑起来的。</p>
可这个时候，程星河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已经逐渐变成了浓重的重音。</p>
我还想说话，一张嘴，又是一串血，眼前就发黑。</p>
这种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感觉，硬要形容，好像被关在密不透气的船舱里，随波逐流，让人只想逃出去。</p>
迷迷糊糊之中，觉出有人在推我有人在拽我，重音越来越吵闹，心里极其烦躁，想挣扎，可是手脚用不上力气。</p>
但是我闻到了一个味道，让人十分安心。</p>
是药草气息，苦涩又温暖。</p>
我没有意识了。</p>
一片黑暗之中，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p>
像是两块石头在互相碰撞。</p>
那个穿黄袍的。</p>
他利用手里的东西抛上接下，像是完某种打发时间的游戏。</p>
我认出来了——这是掷筊。</p>
利用两片东西的形状，来占卜自己想知道的结果，往往是下不定决心的时候，把选择权交给上天。</p>
他，也会对选择犹豫？</p>
“人总有选择，”穿黄袍的似乎知道我再想什么：“上一次，我选错了。这一次，希望你能选对。”</p>
这么说，我会遇上某种选择？</p>
“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他缓缓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p>
“你希望我怎么选？”</p>
“听你自己的心。”那个穿黄袍的答道：“就跟你之前做的一样。”</p>
我注视着他，感觉十分玄妙。</p>
在传言之中，他几乎是一个被神化了的人物。</p>
仁慈并着暴戾，结交天下，也四面树敌。</p>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天生的英雄。</p>
可我呢？</p>
都说我是他的转世，可我——跟他似乎有很大的差距。</p>
哪一个是真正的他，哪一个，是真正的我？</p>
“哗啦啦……”</p>
鸟振翅的声音掠过，我睁开眼睛，看见一片明净的蓝色天空，开着的窗户上，挂着一串蓝色的纸鹤。</p>
这东西，是祈祷病人尽快康复的？</p>
这是，到了厌胜门了。</p>
“你醒了？”</p>
白藿香站在我床头，别提多高兴了，我吸了口气，觉出身体好多了，跟她道谢，她把我摁下来：“多躺一会儿。”</p>
果然，那个药香的味道，是她身上的。</p>
我睡过去之后，他们花了很大功夫把我从那片黑水域里带了回去，大章鱼立下大功。</p>
不过这一回来，杜蘅芷又被天师府叫走了，夏卷毛也一起离开，说是有事儿。</p>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设了那么个缺德阵。”程星河的声音也在门口响了起来：“知道是谁，打他个断子绝孙。”</p>
他跟乌鸡一起蹲在了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手机版的花花公子。</p>
“说的是啊！”乌鸡立马义正辞严：“给我师父下套，我把他们家祖坟刨了去。”</p>
我一乐：“那你还真办的到。”</p>
乌鸡一愣，大腿一拍：“师父，你知道设诛龙阵的是谁？我现在就去。”</p>
“是十二天阶设的，说不定，还是你爷爷。”</p>
乌鸡的脸一下僵住了，但马上说道：“不是，我爷爷怎么可能……”</p>
他们是为我好——之所以设阵，为的就是拦住我。</p>
怕我一意孤行，非进去不可。</p>
要是那些想害我的人——十二天阶都说了，他们是引我的诱饵，那些人，巴不得我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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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诛龙阵，是良药苦口，逼着我悬崖勒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