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p>
我对他伸出了手：“跟我一起去。”</p>
这一次，真的能脱胎换骨，我一定要把那些事情，全查清楚。</p>
可他摇摇头。</p>
他的意思，是带着他，走不远。</p>
我这就看见，他身上，许多伤口——像是被火焰舔舐过，和被强大的神气冲击过。</p>
还有一些十分纤细的伤口——像是子明神的手法。</p>
还有，像是被剧毒侵袭过的痕迹，巳明神？</p>
唯独腰间那个金算盘，连一点划痕都没有。</p>
难不成……我心里一沉：“你就是故意“消亡”的？”</p>
想也知道，他被困在这里，肯定有天河主的意思——不光要利用他的身份，还让他见不到我，没法告诉我更多当年的东西。</p>
他自然是要被严加看守的，而且，这是蜜陀岛，到了这里的，就会被阵法困住，再也出不去。</p>
除非，他“自寻死路”，造成了消亡的假象，实际是隐藏在什么地方，一直等着我。</p>
</p>
金灵龙王说过，这是前一阵子发生的事情。</p>
他好歹是个仙灵，遭受到“消亡”的磋磨，还强行用隐身阵耗费所剩不多的灵气，就为了等着我，要为了我，做到这个程度？</p>
“臣下，跟国师，早就约好了，”夏季常抬起头看着我，清癯的面容，还依稀带着往昔的敦厚：“臣下无能，走了容易些的路，辛苦了国师。”</p>
约好了……</p>
还是说——我心里悚然一动。</p>
江仲离早就知道，几百年后，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顺其自然，提前约好，让他到时候来蜜陀岛。</p>
就是因为，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龙母山吃灵气，夏季常提前到这里来，熟悉了这地方的情况，就能帮我了。</p>
“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的嗓子梗住了：“我没法还。”</p>
夏季常抬起头，眯起眼睛，像是极为困倦，可还强打精神：“国君大恩，我们永生永世，无法偿还。”</p>
人人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情分，也一样。</p>
有的人总觉得自己吃亏，有的人，总觉得自己欠了别人的。</p>
我不愿意看到，可我还是看到，夏季常的仙灵气，一点一点，更加黯淡了。</p>
照这个速度，他没法撑到我从这里出去。</p>
可我没法跟帮助金毛一样帮他！</p>
这让我心如刀绞。</p>
“不还也好，我就欠着——所以，你们也要等着，等到了我能还这个情分的时候！”我大声说道：“这是命令！”</p>
说着，我对着小绿伸出了手。</p>
不管是什么，什么也好，我要给他续命的东西，保命的东西！</p>
小绿低下头，晕车一样吐出了不少东西来。</p>
有护身的灵缎，有仙药，还有很多我记不清楚来历的东西。</p>
我把灵缎裹在了夏季常身上，把仙药塞到了他嘴里，还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部放在了他身上。</p>
“臣下，不值得。”</p>
“我说值得就值得！”我咬了咬牙：“只要你好起来，我还要你算账——我的琼星阁给你管，你要打算盘，你要帮我一直打下去！没了你……我怎么办？”</p>
因为我想起了那句话来。</p>
国君和夏季常的对话。</p>
夏季常是敦厚，可偶尔对国君不满：“国君拨给贺兰昭的钱粮过多，属实浪费。”</p>
“贺兰昭是精锐。”国君嘴硬：“而且，贺兰昭……”</p>
“贺兰昭他们，也只有一张嘴。”夏季常头也不抬：“臣下这就把多的份例要回来……还得给金郡王打戎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