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水稻,才9毛钱,一斤小麦才一毛五,那个稻瘪子,还不知道有多少米头呢,肯定的计划指标不要的,留作饲料粮的那部分,怎么能买到5毛一斤呢?
羊肉和牛肉,也才6毛或者8毛一斤;北方来的包谷,也才8分钱;多好的大豆,也才一毛五一斤;稻瘪子,居然买到5毛一斤,绝对是明抢啊。
麻的,这个价格,搞得周大毅有点心动了,是不是用大树催熟一部大豆啊,拉到黑市去买卖掉啊。
“老爹,我不用了。”周大毅摇头说道:“我的萝卜比较多,大不了吃萝卜过冬。”
宁可吃萝卜,宁可天天放屁,也坚决不吃稻瘪子。
“老七,你还有钱吗?”周正明忍不住问道。
“老爹,我上次不是才给你20元吗?”周大毅忍不住问道:“就4个月的工资,一共40元,全部给你了。”
“没有就算了。”周正明也知道周大毅没有什么钱,上次周大仁要说亲,周大毅出了20元,前几天自己说买糠皮子,周大毅又给自己20元,四个月的工资,全部给自己了。
周正明悄悄的来,悄悄地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半夜的时候,周大忠悄悄的出门了,跟着朱长喜,傅学浩,傅学海他们一起,拿着扁担和绳子,悄悄的出发了。
这个时候,能够起出门搞粮食的人,绝对是非常铁的关系,否者,被人出卖,钱粮两空,自己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候,已经是腊月了,半夜出门,冻得人成冰棍了,可是,大家记挂着粮食,一点也感觉不到冷,都是低着头,着急的赶路呢。
后乡公社,是附近比较富裕的公社,因为有一条运河,来来往往的船队,鱼龙混杂,浑水摸鱼的人很多。
以前,还没有入社的时候,粮食买卖自愿,大批的私人粮商,聚集在这个后乡小镇,就成了粮油的交易中心,后来,粮食统购统销之后,粮食交易,集中在县里了,后乡变得冷清了。
不过,后乡虽然冷清,因为经常有船队路过这里,那些门道比较熟的人,还是从事一些地下交易。
这次牵头的是朱长喜,以前年轻时候,在码头上扛大包,认识的人比较多,因为断粮了,到处打听粮食的消息。
前段时间,碰到一个以前一起干活的老乡,带给朱长喜一个消息,今天夜里,有一支船队路过后乡,上面有一些充当饲料粮的稻瘪子。
跑船的人,胆子大,只要你肯出钱,人家愿意冒着风险,匀一部分饲料粮给你,不过,价格么,真的烂了良心,居然要5毛钱一斤。
朱长喜一个人担心被人坑,跑船的人,有几个善良的人呢?
所以,朱长喜把周大忠,傅学浩,傅学海喊着,四个响当当的汉子,就算遇到狠人,大不了不要钱,跑路还是有希望的,。
周大忠他们到了后乡,虽然是黑夜,可是,人影重重,相互之间,都是充满了警惕。
周大忠低声问道:“长喜,真的安全吗?”
朱长喜冷哼的说道:“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选择吗?大忠,把你的斧头给我,看我的眼色啊,要是对方耍花样,就给他拼了。”
周大忠把怀里的斧头递了过去。
傅学浩摸了摸怀里的蔑刀,咬着牙说道:“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退路了,长喜,我陪你去。”
周大忠急忙把口袋的钱掏出来,都递给朱长喜,然后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扁担,那笔钱,可是周家的全部家当,也是周家的命啊,千万不能有任何散失啊。
周大忠有点后悔了,这种地下交易,应该把周大毅喊着的,周大毅带着大牯子来,谁敢黑周大毅的粮食,那不是找死吗?
周大忠和傅学海在边上焦急的等待着,不但要防着对方搞鬼,还有防着其他老乡眼红,所以,一点懈怠的都不敢。
一会的功夫,朱长喜扛着一个麻袋过来了,傅学浩在后面点后呢,周大忠急忙迎上去,还担心的看了看后面,生怕有人跟随而来。
朱长喜干净利索的说道:“走,快点离开这里。”
粮食到手,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因为路上也不太平,最近,缺粮食的老乡太多,人都饿死了,肯定铤而走险,要是拦路打劫可以抢到粮食的话,很多老乡,都不会客气。
四个精壮劳力,轮流扛着麻袋,斧头和柴刀,亮在手里,告诉那些在黑夜中窥视的眼神,我们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