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的心境,被袖子里的一包药勾得再次飘起来,落不了地,更不知如何面对梅宴。
幻境里面发生的事,该不该和师父提起?又该怎么提起?
他的胸膛里鼓胀着一种心情,想要让对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理智又仿佛一座大山,压制着他,让他暂时冷静。
此时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
且不说会不会唐突,就说此时梅宴明显还在生气,也不是他表白心迹的好时机!
喉咙里仿佛梗了万般愁肠,却只能暗自叹息,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我和清琼前辈之间,并未发生任何事。”
梅宴侧过头,悲喜不明:“当真?”
她知道清琼的本事,今日之事,她本来不抱指望,也不打算问那些细节。
只不过,想到后续的问题,终归是心里不痛快。
这种不痛快看在沈鱼眼里,却生出一种滋润了心田的喜悦!
“当真。”他伸出手指压在自己的唇上,“师父放心,不该碰的地方,我沾都没有沾。”
听到这样的保证,梅宴这才转过身,神经质地看着他,浑身像猛禽一样炸着的毛,渐渐收敛。
“没有吗?”她点点头,神情怔忪,看着地面,“没有就好……很好。”
沈鱼赶紧拽住她的袖子:“师父你听我说,我不是不听话,只是为了讨教幻术,用门派贡献兑换了一个时辰的见面时间……”
“我知道。”梅宴挥挥手,烦躁地踢着脚下的石头,她还在为放跑了清琼而懊恼。
沈鱼通过正式途径拜访,以小辈的身份上门讨教,并不是什么私相授受。
若是清琼觉得沈鱼太过愚笨,在幻术上考较一下是可以的,却不能这样以大欺小!
药物,阵法,幻术,哪一点是沈鱼的筑基修为能扛住的?清琼就是不守前辈本分,见色起意,想趁机占便宜罢了!
很多修士都知道,她的功法修炼过程十分不堪——谁知道清琼的那些护法金刚法象里面,到底炼化了多少男子的元阳?
也是因为占着理,梅宴这才敢一剑劈了堆绣阁。
她这样破坏法阵、毁人洞府,已经是结下了深仇。但是梅宴和清琼,好久之前就是新仇旧恨的关系了。
清琼不敢和梅宴硬杠,却又一次次地招惹她,嘲讽她情场失意,诅咒她孤独终老。
梅宴想找她麻烦,清琼却是越来越滑溜,一次次从她手里逃掉!
这二人是相看两厌,却又因为同门不得相残的规矩,没能拼个生死;久而久之,两个人的恩怨更是越积越深。
不过梅宴也不会因为这种积怨,迁怒自己的乖徒弟。她没怪过他;只是沈鱼下意识地认为,梅宴这种愤怒里面,自己需要承担责任。
“师父,是我不听话,让你担心了。”
梅宴不愿苛责于他,只是有些委屈:“我没怪你。我是让你离她远些……但是,你真有事找她,至少也要跟我说一声啊!”
“是我错了。”沈鱼摇晃她的袖子,还是小时候的动作,却因为身高差距的变化,把她拽得一晃一晃的。
梅宴对徒弟的撒娇抵抗力为零,母爱驱散了仅存的愤懑,还鼓着脸,却是心疼地踮起脚摸他的脑袋。
沈鱼配合着低下头,虽然目前还不需要;顺便蹭蹭她的手心,乖巧得像只大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