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深想,如今一想起来,确实左右都是个问题。
好在女儿还小,还有至少十年时间筹谋。
柳氏旋即放下轻愁,又念及丈夫极为宠爱女儿,便趁机激励丈夫道:“女子嫁妆归个人所有。不管阿星以后是嫁在本村为农妇,还是高嫁到县城里去,身上多些嫁妆钱,总容易些。”
刘千里一点即通,点头道:“慧娘说的不错,我们得多给阿星备些嫁妆。”
又想到近日发生的事,更是感慨万千,又道:“我挣钱并不比三弟少,可三弟竟能拿出五贯钱,就是阿兄也轻松拿出五百文,倒是我们……”
没说下去,但足以听出话里颇不是滋味,犹带愧疚。
停了一停,刘千里才又道:“以后该给青山和阿星多留些钱了。”
刘青山听耶娘在矮桌旁说了一阵,他也有几分感触。
自家阿妹什么性子,他这个兄长最是清楚。
阿妹虽适应能力不错,却也是个讲究的。
不看其他的,就拿当前伏天天热,阿妹却臭爱干净,非要一日濯身,最长三日洗头。
等嫁人了,这每日烧水沐浴的习惯,还不得被婆家狠狠嫌弃。
但若有丰厚的嫁妆,自己出钱买柴,也能少受婆家人的口舌。
刘青山被柳文苏教得很通人情世故,一下就能想到诸多刘辰星嫁人后的悲惨,他顿时身感责任重大,真是不科考出来不得行。
刘青山感慨一叹,就附和道:“阿耶,不用给我存钱了,都拿去给阿星做嫁妆。”
刘辰星:……
她能说她一点也不想在古代嫁人么?
算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念头,她还是别说出来吓大家了。
刘辰星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道:“阿耶,前日阿翁便说了,若大伯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同意分家。现在大伯害全家人赔了大钱,那我们是不是就能分家了?”
刘千里和柳氏听得心中皆是一动。
二人正欲相对而言,但柳氏见刘辰星仰着的一张小脸上全是兴奋,到嘴的分家之言一变,蹲下身耐心教诲道:“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虽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身为子孙,却不能轻易将分家挂在口中。前日,你阿耶提出分家,乃被逼无奈之举。”
读过书与否,这便有了区别。
柳氏见女儿不以为然,随之佐证道:“在我们村里,有句话叫‘父母在,不分家’,这也是朝廷所主张,并为此立法,道是‘诸祖父母、父母在,而子孙别籍、异财者,徒三年’,阿星你可知此为何意?”
刘辰星有些丧气了。
她知道自古就有“父母在,不分家”的传统,也隐约记得似乎有法律明文规定,但不确定。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了。
心下一叹,果然就听柳氏道:“意思是,一个家庭,只要祖父母、父母都还健在,如果子孙想要独立成户并分家财,就要被罚三年的劳役。所以,阿星以后心里即使有这个想法,也不能再轻易宣之于口,此事我和你阿耶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