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浔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签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宸王元景,国反。
那根签条是暗红的,于一般幽冥用来记载凡间因果事件的白色签条不同,暗红色正是象征着国土衰亡更迭的大事。
难不成小扣子那家伙真的要反了自己的亲哥?虽然这种皇室血脉之间的争斗我是屡见不鲜,但要放在小扣子和那个小皇帝身上,我还是不敢相信的。
真正好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我掐诀捻印,水流一般的光束从脚下旋绕上身,脖子上堪堪散去的时候,眨眼间,我就已经换了身新衣服。
“赶紧走!”我马不停蹄拉了夜浔就往通幽桥那边赶。
“你对这个凡人,倒是挺上心的嘛~”夜浔在背后幽幽地说道。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夜大人怎么不想想,要是宸王真的起兵造反了,到时候血流成河,亡魂遍地,我们要向搜寻妖魂难道不应该更困难了吗”
夜浔没说话,半晌,冷冷地哼了一声:“当我没说!”
我随便寻了个话头:“对了,幽冥之主泰山府君来了你知道吗?”夜浔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见过他了?可是说了些什么?”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大概就是些聊了几句闲话,他问我的都是关于那具法身的,对了,夜大人为何一早不告诉法身出来时的咒术是什么?”
夜浔:“你也没问我啊?”
我:“......”
不知怎么的,我和夜浔的这一路上遇见的大小鬼怪,看我们的眼神都十分奇怪,说不上是一种羡慕的神情还是鄙夷的感觉。
甚至我还依稀听见了几只路边的女鬼正窃窃私语着关于我的什么事情,我着急赶路,所以不能听得很清楚。
但不会错的是,她们都是用那种眼神看过我之后,才开始一脸神秘得意地低头谈话。
我们没有立刻回去皇城,相反,最先造访的地方是福德正神处。
几日不见,原本就是一个垂垂老者模样的仙人,居然又憔悴了些,连带着脸上都蒙沉着一层晦暗。
一定是所管辖之地的气韵和风水受到了破坏,这才会连带着守护神的功法一起被削弱压制。
夜浔礼数周到地拱了拱手:“敢问仙人,皇城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福德正神一见是我们,激动地连路都差点走不稳:“二位大人可是算回来了,老朽守的这片地方邪门得很啊!”
我抬手扶了他一把:“我来时看了看,皇城宫墙之上遥遥围绕的社稷之气为何会变得如此黯淡,难道是皇帝......”
土地点了点头:“是的,皇帝这几日病重,政事堆积,皇妃便就在将军府的支持下代为听政。”
夜浔:“皇城中不是还有宸王殿下?”
土地摸索着一把椅子坐下,恨铁不成钢道:“朝中大权几乎都握住将军府的言家手里,宸王在皇帝的羽翼下就是个纨绔子弟,整日看戏听曲,胸中没有什么墨水,这次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居然自己揭竿而起要造反!”
我皱了皱眉:“仙人是说,宸王的造反是被人教唆的?”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趁皇帝病重时起兵造反,在外闹得天翻地覆,
朝中却少主心骨,所有大臣的便只能将目光落在朝中权利最大的将军府,皇妃又是皇帝的宠妃,这样一层关系下,好像代为掌权也不为过。
只可惜了小扣子,成为了人家的棋子还不自知,他趁乱这样一来,就完全伤透了一众老臣的心。
将军府奉命平定叛贼,如果兵胜,他会是个没有权利根基的皇帝,兵败,他会被斩首示众,小皇帝也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