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之中,一连串听着让人牙齿发酸,头皮发麻的骑兵对撞之声再次轰然响起。【】紧接着就是双方骑士的惨叫声,战马嘶鸣,双方兵器相击声依次响起。
鲜血飙射,血雾弥漫,因为战场的狭小,双方骑士都没有闪避的空间,双方兵刃几乎同时递到对手身上,人命飞速地消耗,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对骑士,同时惨叫着栽落马下
这个时候,怛罗斯城头的黄姓突骑施弓箭手和石国弓箭手也冒着安西军的弓箭手的压制,拼命向安西联军的骑兵泼洒着羽箭。
安西陌刀兵踏着整齐步子迎了上去,他们面前是一地敌军骑兵的尸体碎肢,这些骑兵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抛出装着油脂的陶罐,点燃了四架投石车。但是他们也被迎上的陌刀兵劈成了两半。
还在前头与安西军骑士撞在一起,兵器互捅以命换命的怛罗斯骑兵,在看到安西陌刀兵从侧翼就要包抄过来之后,终于奔溃。这支重步兵太恐怖了,简直就是专门克制骑兵的,特别是他们现在这种失去了速度,挤了一团的骑兵。
一千多怛罗斯城出战的骑兵纷纷拼命拉扯缰绳,掉头就往后面跑,朝着城门口蜂拥而去。
只是这个时候想要脱战逃跑其实这么容易的。双方骑兵,在如此狭小的战场之内狠狠对撞在一起,双方骑兵这时都失去了速度,猬集在一起,转身就殊为不易,更别说后面还有大队安西骑兵衔尾追杀。
这一路上被自己人互相推搡,践踏;被安西骑兵从背后追杀砍杀;被安西弓弩手从侧翼射杀,被陌刀兵追上劈成两半。到最后,出战的两千五百骑兵,捡了一条命得以逃回城内的还不到两成
不过这一战安西军的损失也比之前几战的损伤多了不少。被烧毁的四架投石车不算什么;双方骑兵对撞一波,兵器互捅,一下就让安西军这边伤亡两百多骑兵;那些投掷装满油脂的陶罐的骑兵也烧死烧伤了几十名陌刀兵。
不过即使如此,从双方伤亡的总数字对比,安西军这边仍然是大胜。席元庆倒也见好就收,并没有带兵追到城门里面去,也没有趁机让陌刀兵和跳荡兵继续攻城,而是就此息兵。
打扫完战场之后,安西军的伤者被抬到后营医治,怛逻斯城出战的伤者也被甄别出来,大食士兵和黄姓突骑施士兵全被都被席元庆下令在城下弓箭范围之外砍了脑袋。看得城头上众人曲啜等人把嘴唇咬破目眦欲裂却没有办法。
这还不算,还有更让曲啜和黄姓突骑施人生气的。在杀完大食黄姓突骑施伤者之后,席元庆又无良地下令将所有石国石国俘虏和伤员放了回去。
曲啜虽然知道这是安西军的阴谋伎俩,但仍旧忍不住怒火万丈。安西借这些俘虏之口想特勒传话几乎是必然的,示好石国的同时又在石国和黄姓突骑施大食之间制造裂痕。
就好像一个人清楚明白地告诉另两个人:你们听着,我要挑拨你们的关系,这两个人却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由着他挑拨。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曲啜的感到了深深的恶意,他不知道特勒会不会真的被安西军说动,因为即使他被安西军说动也不会告诉他;他也不能阻止石国让这批俘虏进城,因为这样只会把矛盾激化;他更不能先下手为强,对石国动手,这样只会让安西军捡便宜。
他只能干看着,同时暗自防备着,这正是他愤怒和憋屈的原因。
对于这种做法,曲啜想得明白,但却不似所有人都能想明白。怛逻斯城下,一名叫做王小三的旅帅就想不明白。
“席将军,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这些石国俘虏回去?留着他们打磨石蛋不是很好吗?”
“打磨石蛋黄姓突骑施俘虏就够了,太多了我们也没这么多兵力监视他们。”对于这个疑问,席元庆故作高深地笑了下:“听萧侯的意思,这个叫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这个又什么用?”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席元庆饶了饶头:“对于这个,萧侯举过一个简单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