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静姝对明姨娘有偏见,是各院都知道的事情,毕竟曾是教过她跳舞的师傅,忽然转身一变成了姨娘,府宅这么大都能碰上,当真是没处躲。明姨娘只听在耳朵里,并不往心中去,在教坊的几年,她早学会一只耳进一只耳出,过自己的,管他们作甚?
“或许是二小姐瞧着三少爷与大小姐感情好,冷落了她,怕也是记在心中了的。”小赵妈妈刚说完,就被明姨娘劈头指责了几句,在月轩之类,旁的事不必再多言,若生了事端没有人站出来买单。
小赵妈妈急急应下,再不敢说其他院儿的事情。
谢鸢带青哥儿回了摘星阁,戚玉则回去玉溪园。奔波忙碌一天,有些累了,还未洗漱躺在贵妃塌上,困意渐来。
阿清伺候梳洗,见她连袜子也懒得脱下,不由得多嘴说几句:“大小姐这般慵懒,日后嫁到夫家是会遭婆婆嫌弃的。”她跟戚玉关系好,说话只当有趣打闹,并无其他意思。
听了这话,戚玉连眼皮子都懒得抬起来,直接摆摆手作罢:“那我便不嫁人。”
“那怎么可以呢?大小姐切勿再说胡话,女儿家大了可都是要嫁人的。”有时候阿清真拿她没办法,不过还好,小姐胡闹也只是在私底下,旁人面前还是温柔贤淑,乖巧听话的样子。说起嫁人,阿清想到自己的年纪,不免得失落起来。
巧的是,戚玉也同她想到一处去,扳指算算,阿清以后十八九的样子,要不是因为照顾自己,恐怕早请愿出府嫁人去了。一直在御史府内做丫鬟,是能安稳一辈子,但不能顺遂于心。戚玉开口问:“阿清可有意中人?”
倏地被一问,阿清面红羞愧,不去看戚玉,随意摆弄着裙上纱带,嘴里直道:“小姐说什么呢?奴婢常年待在府内,连外界男子都不曾见过几个,哪有什么意中人?”
心中小鹿砰砰跳,期待着又害怕着。
春柔瞧着她羞红的脸笑了笑,意有所指说:“大小姐恐怕不知,阿清家中有一位表哥,每月都会到府外来,有时会捎些东西,有时又空手来,真是奇怪啊?”那最后一句尾音拖的尤其长,叫任何人听了都觉得有猫腻。
阿清闻言脸颊更显通红,起身作势要去打她,还一直重复着:“死丫头,叫你胡说八道,叫你胡说八道……”
屋子里两个身影来回追赶,笑声叫声跟着传了出来,气氛一下活跃起来。戚玉听到春柔讲后,一下子坐起来,阿清的表哥每月都会来?她怎么不知道?是最近的事情,还是说好几年一直如此?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消息,戚玉忙拉住阿清坐下,细细盘问那位表哥姓甚名谁,脾性如何?家中如何?父母可在?做些什么养家?一连几个问题,让阿清脸红也不是,不脸红也不是。
她一一如实招代,表哥是家中母亲姊妹的大儿,名叫丁鸿,为人忠厚,也老实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