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军节哀顺变,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张扬的部下异口同声地道。
张辽伤心不已,哭泣了一会儿后,便道:“将大人厚葬,发丧!”
……
一连两天过去了,燕军一直在马邑城外,没有一丝的动静。可马邑城里却纷纷挂上了孝旗,士兵也都披麻戴孝,个个哀伤不已。
林南以为这是马邑城里的人在为吕布发丧,却想不到张扬已经死了。
“主公,已经两天过去了,马邑城里丝毫动静都没有,那张辽不会不降吧?”许攸来到了林南的身边,躬身问道。
林南道:“应该不会,我了解张辽,他不会坐视并州百万bǎixìng不理的。”
“主公……盖太守将张辽的母亲接来了……”周仓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哦,来的太好了,我还怕张辽的母亲不来呢。走,我们去看看。”
盖勋亲自将张辽的母亲接来了,安排在了中军大帐里,他也没少费事,可算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将张辽的母亲接过来的。
大帐里,盖勋还在伺候着张辽的母亲,为张辽的母亲端茶倒水,好似是他母亲一般。
不一会儿,林南便走了进来。
盖勋见后,急忙躬身道:“参见主公!”
林南摆摆手,示意免礼,径直走到了张母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道:“老人家,在下林南,给老人家请安了。”
张母知道是燕侯亲自来了,便站起了身子,打量了一下林南,便道:“燕侯亲自到来,老身受宠若惊……”
林南急忙道:“老人家。不必客套,我和文远xiōngdì也,文远之母便是我的母亲,母亲大人,我请你前来,也是为了文远啊。现在吕布大势已去,文远在马邑城里不肯投降,我想请母亲大人去劝文远投降,不知道母亲大人可否愿意?”
张母倒是个开明人,听到林南叫他母亲,急忙道:“燕侯,这可使不得,老身担当不起。我儿文远,我自然会去劝他来降。燕侯对bǎixìng很好。老身也很敬重燕侯,只是开始误会了燕侯,所以来迟了一些,也给了盖太守一些难看……既然老身来到此地,就必然会去规劝文远,请燕侯放心。”
林南道:“那就好,母亲大人远道而来,请在此歇息一天。明天再去不迟。”
张母道:“不,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鲜卑人还在,万一攻打城池了,那就糟糕了,请燕侯这就将我送入城中。”
林南没有jùjué,当即便答应了。亲自将张母带到了城下。
马邑城下,张母迈着蹒跚的步履,叫来了城门,张辽亲自出迎,将张母迎入了城中。
林南回到军营后。静静地等待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张辽便出了马邑城,并且打开了马邑城的城门,带着部分士兵出迎。
林南一马当先,急忙奔驰到了马邑城下,虽然不知道张母是如何劝说张辽的,但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败军之将张辽,率领全城七千将士,归降燕侯,任凭燕侯差遣。”张辽见林南策马而来,便抱拳道。
林南翻身下马,一把握住了张辽的手,欢喜地道:“文远,为了让你投降,我费了不少功夫啊,这下你可跑不啦,hāhā哈!”
张辽投降后,林南随即让燕军接管了整个马邑城,来不及去庆祝占领城池的喜悦,便lìkè带着众将来到了马邑城的北门。
登上北门,林南远远眺望,但见北门外穹庐林立,鲜卑人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声势很是壮观。
“没想道这鲜卑人较之三年前更加雄壮了,看来要duìfù他们,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了。”林南看后,自言自语地道。
“主公,我军三万,鲜卑人十万,差距甚大,不知道主公可有和策略破敌?”张辽随即问道。
林南笑道:“不急,自有bànfǎ使其退却。走,回城!”
回到县衙,林南先让人将张辽安顿好,又专门去祭拜了一下张扬,然后让张辽部下的七千降兵都暂时退到城外的大营,将马邑城墙上的竖立的旗帜换掉,挂上了黑底金字的燕军大旗。随后,林南在县衙聚集了众将,zhǔnbèi商议让鲜卑人退兵的事情。
“鲜卑骑兵十万,尚有数万骑在武州塞,我军只有三万,论兵力,连鲜卑人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鲜卑人是我惹来的麻烦,zhègè麻烦只能由我去解决,绝对不能让他们突破马邑,马邑虽然城小,可四周皆有关山阻隔,鲜卑人既然已经出了武州塞,若马邑久攻不下,或许会奔驰到其他城池……”林南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道。
话音落下,众人一起皱眉,林南看了许攸一眼,便lìkè叫道:“许攸,你先替我出城,到鲜卑人的大帐里去和步度根交涉一番,就说马邑已经被我攻取了,让他们退兵……”
许攸心中老大不乐意,暗暗想道:“怎么总是让我去以身犯险?”
他心中虽然不太情愿,可是毕竟也不敢公然违抗林南的话语,便点了点头,朗声道:“诺!属下遵命!”
林南也看的出来,许攸并不太乐意,可是眼下他也只能派许攸去了,毕竟许攸为人圆滑,知道变通,再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而步度根这两年和他没少互派使臣,许攸不会有生命危险。
“难楼,这一带的地形你比较熟悉,你亲自跑一趟晋阳,让韩猛分一半兵力前来,再让韩猛派出斥候,去通知在上党的太史慈、邯郸的魏延、常山的臧霸,让他们全部分出一半兵力前来,只要骑兵。难楼虽然不知道林南是何用意,但是也能感受林南从那么远的地方调集兵马过啦,这里也许会发生一场大战。他没有多问,凭借其敏锐的直觉,以及他对鲜卑人的了解,他拱手道:“主公。要不要属下从昌黎征调全部乌桓精壮前来?”
林南hēhē笑道:“事情还没有到动员全部兵力的时候,再说这两年你们的族人已经在昌黎定居下来了,而且入伍的人也不少,已经是对燕国最大的贡献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亲自派遣一个人回昌黎一下较好……丘力居,昌黎尚有多少精壮骑兵?”
丘力居现在是公认的乌桓部族的首领。一听林南如此问话,他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便lìkè问道:“主公,你是不是zhǔnbèi对鲜卑下手了?”
林南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先予以重创,令其数年内不敢南下,等过了几年后,再率领大军出塞,一举剿灭这股草原上的害人精。总是一味的忍让,也不是个bànfǎ。”
许攸听闻,急忙道:“主公,可是现在我军刚刚占领冀州和并州,虽然收服了不少降兵,可是却并不牢固,现在就对鲜卑人开刀,是不是太早了点?”
“许参军一向不是主战派吗。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前怕狼后怕虎了?这次前来的十几万鲜卑人。差不多占了鲜卑部族的四分之一,如果就此放其归去,以后要duìfù的话,就很难了,而且现在鲜卑内部并不和谐,不在zhègè时候予以重创。难道等他们以后自己联合起来duìfù咱们吗?边患边患,鲜卑才是最大的边患!不根除边患,北方边境就永无宁日!”林南厉声道。许攸听出来这是林南下定决心了,便问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再去鲜卑大帐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非凡!让你去。只是迷惑敌军,鲜卑人贪婪,我给的那些钱财,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你去和他们交涉,这一来二去的,总是能够拖延点时间,给我调兵遣将带来余地。”
许攸听后,眼中放光,便问道:“那刚刚占领的地方呢?”
“暂时无虞,吕布尚在司隶挣扎,郭嘉为其军师,必然能够保全一段时间,吕布的兵力虽少,可都是骁勇善战的人,司隶一带到处关隘,只要紧守关隘,真打起来了,那些诸侯也未必有什么奇袭的bànfǎ。丘力居,你现在就huíqù,骑上我的乌云踏雪马,一路上换马不换人,按照路程算,三天后你就应该抵达昌黎,迅速集结所有精壮乌桓骑兵出塞,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步度根的老巢在东部,你就施展你的才华,予以猛烈的打击,抄其后路,让他无家可归,所有俘虏的财物、牛羊、马匹,全部归你们乌桓人,把人**给我就可以了,我另有妙用……”
丘力居欢喜地道:“主公放心,既然要大战,那我就召集所有乌桓骑兵,男女齐上阵,以三十万之势猛攻鲜卑各部。林南笑道:“随你怎么做,这是你乌桓人扬眉吐气的好时候,咱们和鲜卑人怀柔了两年,也忍了两年,这次一定要给予一次重创,只要步度根一灭,其余鲜卑各部必然不敢犯境。”
丘力居抱拳道:“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告退!”
难楼也随之抱拳道:“主公,那我也先走了。”
林南点了点头,看到丘力居、难楼都离开了,便对陈到说道:“你带一万骑兵,去周围各县,将所有bǎixìng在三天内全部迁徙到雁门关以内,这次我要给鲜卑人一次终身难忘的记忆,其余人留在城中随时听候调遣!”
“诺!”
吩咐完毕之后,许攸带了两个亲兵,手持符节铭仗,以使者身份出了马邑城……
鲜卑人在马邑城北五里处驻扎,漫山遍野的都是清一色的穹庐,乍一看上去,声势极为浩大,shíjì上,鲜卑人多以部族聚居,每一个大部族聚集在一起,大部族里面又有许多小部族,错落繁杂,杂乱无章。
许攸骑着马,带着亲兵望见了正中间的一座小山上搭着金顶的帐篷,不用怀疑,那里jiùshì被冠以大单于名号的步度根的大帐……
鲜卑人曾经强盛一时,步度根之父檀石魁统一了整个鲜卑各部,并且组建了一个鲜卑大联盟,将鲜卑分为东、中、西三部,分别设立一名单于,而檀石魁自称大单于。居于中部统帅三部。
汉桓帝、汉灵帝时期,檀石魁经常率部寇边,大汉的北方边境连年遭逢祸害,以并州、幽州为最。后来,檀石魁离世,其子步度根没有檀石魁那样的勇略。无法统帅三部鲜卑,加上鲜卑大联盟又极为松散,各部族之间也互相勾心斗角,最终大联盟宣布解体,各自为战,各部族首领皆称单于,一时间草原上狼烟四起,烽火连天,正因为如此。大汉才得到了短暂的春天……
然而,近两年,步度根在其兄长扶罗韩以及柯比能一部的鼎力支持下,渐渐huīfù了往日的风采,逐渐统一了东部鲜卑和部分恶毒中部鲜卑,似有崛起之势。一些族鲜卑不堪步度根的打击,纷纷表示归顺,并且尊称步度根为大单于。以金顶牙帐彰显其尊贵,设立单于庭。通传四方。
许攸缓慢地前行着,心中不断的思虑着该如何说话,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鲜卑人的营地前。
“我乃燕国使臣,燕侯帐下参军许攸,奉燕侯之命,特来拜见尊贵的大单于。”许攸很是客套的说话。
鲜卑人一听说是燕侯派来的。没有加以阻拦,直接将许攸带进了营地,然后送到了金顶大帐……
许攸跟着鲜卑人一路朝金顶牙帐走,沿途看到许多粗犷的鲜卑人,个个面色狰狞。或聚集在一起烧烤羊肉,或三五成群的比试箭术,又或是互斗勇力,战马嘶鸣,人声鼎沸,看上去很懒散,实则处处暗藏杀机,让他心中不禁起了一丝惧意。
他久居中原,虽然听闻北方蛮夷彪悍,可是见到乌桓人被林南训练的十分温顺,以为蛮夷也不过如此,可是他并不清楚,乌桓人基本上被大汉所感化,从事农耕、纺织、渔猎等,看上去和汉人无疑。但是今天他头一次见到鲜卑人这种粗犷的生活方式,才真真正正地的体会到了什么是蛮荒之地。
不多时,鲜卑人便将许攸带到了金顶大帐。按照规矩,随从不得入内,于是许攸只能独自一人带着戒心进了大帐。
金顶大帐里,步度根端坐在大单于的èizhì上,坐在他边上的那个魁梧的汉子正是他的兄长扶罗韩,而右手第一个座椅上,端坐着号称鲜卑第一勇士的柯比能,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
大帐内座无空席,许多部族首领的面前都放着一张小桌,桌子上放着烤好的牛羊肉,边喝着马奶酒,边咀嚼着肉,丝毫没有人去理会已经站在大帐里的许攸。
许攸抖擞了下精神,略微去了一丝惧意,朝着坐在正中间的步度根朗声道:“我乃燕国使臣,燕侯帐下参军许攸,拜见大单于!”
步度根披头散发,额头上缠着一根玉带,身上穿着一身华丽的服装,手上、身上,戴着的都是名贵的金银首饰,一摇动身体,便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看了许攸一眼,轻蔑地问道:“燕侯派你来做什么?”
许攸听到步度根话中带着一丝轻蔑的èidào,便正色回答道:“我家侯爷已经占领了马邑城,更控制了整个并州,现在的并州,已经是我燕国的土地了,不再是晋国的了,还请大单于到此为止,就此退兵,也不失我们两家友好。“哼!”柯比能瞋目道,“你说退就退?你们燕侯拿我们当什么了?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得到的却如同九牛一毛,我们可不管并州是燕国还是晋国的,在我们的眼里,并州jiùshì并州,昔日我们和并州所结下的仇,今日正当报回来。”
扶罗韩道:“对待燕使,岂可如此无礼?不过你们燕侯给我们的酬劳也太少了点,眼下天气渐渐转冷,草原上一到了冬天就冰封万里,我们此次南下也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些过冬用的实惠……如果燕侯能够给予我们这些实惠,我们自然会lìkè撤兵,绝对不会和燕侯起冲突,再怎么说,这两年鲜卑和燕国之间在云州所进行的贸易还是很兴盛的,我们售出战马、牛羊,从你们大汉弄来布匹、丝绸、陶瓷等,两家彼此很和睦。如今我大军十几万南下,可得到的确实少之又少,如果不能用一些实惠堵住悠悠众口,就连大单于也无法向各部交待。还望燕使体谅。”
许攸听后,心道:“蛮荒之人,果然贪婪无比,主公先是送出了两批金银财帛,尚不能满足他们……”
“不知道所谓的实惠,大单于有何要求?我huíqù之后可以先禀明燕侯。请燕侯定夺……”许攸接着说道。柯比能当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大声地道:“不多,黄金五千斤,白银一万斤,布匹五万匹,另外再给粮食十五万石……”
“狮子大开口,蛮人贪无度,真是痴心妄想!”许攸听后,心中暗暗地叫道。
大帐中其余部族首领听后。脸上尽皆露出了贪婪之色,一边手撕羊肉,一边用贪婪的目光望着许攸,似乎许攸身上带着那么多财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