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允章早就做好了准备,李儒沛的话语刚落,他就开始禀报京城之行的所有事宜了,当然重点是明确的,他清楚李儒沛重点关心的不是婚事的情况,而是京城的诸多反应。
李儒沛听得很仔细,一度陷入到沉思之中。
等到刘允章说完之后,李儒沛很快开口了。
“某有三个问题,请刘公说说看法,第一是你刚到京城,皇上就召见你了,这是否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第二是田令孜和刘巨容之间,是否存在不可调和之矛盾,第三是崔安潜和郑畋的态度究竟有什么不同。”
李儒沛果然没有首先关心婚事,几句话就点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属下以为,皇上迅速的召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是想着调和王爷与田令孜之间的关系,其二是想着有王爷作为依靠,能够真正掌控朝局。”
“田令孜和刘巨容之间,肯定是有矛盾的,只是田令孜做的很是不错,刘迪被送到京城之后,不但没有收到责罚,反而很快被任命为太子宾客,这肯定是田令孜暗中运作,因为这些事情,田令孜和刘巨容之间的矛盾暂时得到缓和,而且属下认为,两人之间肯定有着共同利益,故而才能够紧紧缠在一起的。”
“郑畋对王爷很是赞赏,也期望能够依靠王爷,压制田令孜等人的气焰,这点是非常明确的,除此之外,属下没有感受到郑畋其他的用意。也就是说,郑畋还是忠于皇上的。崔安潜的态度不一样了,明确表态留在京城。只要王爷有什么需要,不管面临多大的危险,都会义不容辞的完成,此次崔安潜派遣十余名家族子弟来到梁州,依照属下的看法,就是向王爷表示忠心的,有这些家族子弟在梁州,便于相互联系,也便于协调。”
刘允章回答的很是干脆。看来早就思考过这些问题。
李儒沛频频点头,经过了短暂的沉思之后,再次开口了。
“刘公认为,某有了这些支持和依靠,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这个问题很大,但刘允章一样有准备,当初李儒沛已经认为这是一桩政治联姻,当然需要发挥出来最大的作用,否则依照李儒沛的身份。没有必须主动向崔安潜提亲。
“属下认为,王爷应该可以在京城布局了。”
李儒沛点点头,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他很是欣慰。看来刘允章的确有着不俗的能力,能够洞察到很多的事情,甚至能够提前思考好诸多的问题。
“嗯。刘公具体说说。”
“京城的地位不言而喻,朝廷之中的动向。对各地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尽管说北方的诸多节度使。已经成为藩镇,不同从朝廷的号令,一味的保全自身的实力,甚至不向朝廷缴纳赋税,不过他们也不敢过于违抗朝廷的敕令和皇上的旨意,毕竟北方的诸多节度使,相互之间都是虎视眈眈,一旦某一个节度使实力受损,其余的节度使可不会客气,关键的时候,还是需要朝廷居中协调的。”
“南方的节度使就更不用说了,除开淮南节度使高骈,其余的节度使,朝廷还是可以调控的,直接进行罢免。”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田令孜等人才能够掌握足够大的权力,能够决定诸多官吏的命运,也才有诸多的官吏依附于他们。”
“王爷在京城布局,属下认为重点依靠的还是崔安潜和郑畋,崔安潜是不必说的,一定是全力辅佐王爷,至于说郑畋,可以想办法争取,郑畋与田令孜等人的矛盾尖锐,不可能调和,田令孜等人顾虑到郑畋的威望,不敢公开罢黜,可时间长了,田令孜肯定是会动手的,卢携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爷的威望和实力,在京城之中是很大的,只要愿意结交官吏,一定会有不少人投靠的,京城之中的官吏,非常聪明,自然能够看清楚局面。”
李儒沛微微摇头。
“刘公前面说的不错,在京城是应该布局了,毕竟山南西道之影响,不可能与京城比较,不过在京城大肆的招募力量,这样的事情不能够做,有重点的几个人依靠,就很不错了,京城的那些官吏,见风使舵,关键时刻考不上,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再说某在京城招募力量,岂不是让皇上起了疑心,也让田令孜等人有了攻击的借口。”
“崔安潜是不用说的,至于说郑畋,某看还是要结交,至少不能够得罪,崔安潜的目标太大了,皇上和田令孜等人都清楚崔安潜之身份,郑畋就不一样了,表面上看和某没有丝毫的联系,暗中的交往,比较明面上的交往,效果要好很多的。”
“某还需要低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教训,某可不想招致过多的对手,山南西道目前还无法承受太大的压力,近六万的铁血军将士,给养不是特别丰厚,某更不想如同北方那些节度使,眼睛里面只有军队,置百姓死活于不顾,这等饮鸩止渴的事情,某不会做。”
“京城布局的事宜,请刘公拿出来一个章程,这件事情,暂时不要透露,对任何人都不要说,绝对保密。”
刘允章站起来,对着李儒沛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