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龙羽飞逃走以后,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远不如夜氏家族的人老谋深算,最后还是被夜氏家族的人捉住。
而龙羽飞十来岁就能带走夜玹的兽军,其能力可见一斑。
据花含烟的讲述,龙蝶衣死时,咬破中指,在那个父不详的男孩额头写“龙羽龙”三个字,然后才咽气。
龙艳光,夜狂的初恋情人,同时也是龙浩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原本是要嫁给夜狂,给夜狂做太子妃的,后来不知为何成了其父夜皇的宠妃。
“但是,你难道忘了,不管御龙也好,豢龙也好,其传人每代皆只有一个,而这个传人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和能力胜任,他(她)们都有非常特殊的能力。”她指着龙浩道:“很显然,你不是你们那一代的传人,而龙艳光才是!”
直到笑够了,花含烟才止住笑声,伸指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喘着气道:“龙浩,你傻啊!迦南岛的龙氏一族大多是龙御天的后代,而龙御天自诩是御龙氏的后代,我们花氏家族的祖先则自诩为豢龙氏的后代,两族的先祖皆认为自己有‘养龙’和‘御龙’的本领,我姑且信之。”
“哈哈哈!”花含烟突然拍桌大笑,笑声在洞府中发出激越的回声:“哈哈哈……你祖父岂止能御兽,他还能御龙呢!哈哈哈……”
“我祖父很厉害吗?他才十来岁就能御兽驱兽?”龙浩的声音非常艰涩:“那为什么我和弘儿一点这方面的天分也没有?”
花含烟点点头:“本来夜玹的野心远不止如此,但那个时候,你祖父已有十来岁,他逃出禁锢之地,赶到沧月带走了那批兽军,短短时日内弄的夜玹措手不及,军心大乱,以至于无法开展他的皇图霸业。”
龙浩接过花含烟的话茬:“也就是后来的轩辕族。”
“他带着这支数量庞大的兽军,以及他多年蓄养的兵马,大败沧月!仁帝的胞弟沧月大帝及众多的沧月皇族宗亲悉数被屠,唯有仁帝的十二子沧月太子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带着宫眷成功出逃。”
“迦南岛上有不少珍禽异兽,夜家千方百计的大量网罗那种皮粗肉糙,体形庞大的兽类为己用。你还别说,这些野兽经过数年的豢养及训练之后,真给夜玹派上了用场!”
“夜玹此人觉得象军不堪大用,他的野心更大!希望能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兽军!”花含烟目露轻蔑之色:“但可惜的很,他们夜家只从龙蝶衣那里窃取来一点匹毛,于驯兽和御兽一途,始终不精通。”
不过战象的弱点也多,它们无法克服怕火的天性,外加怕狮子,且防御力差兼速度慢,有时被敌人利用得当,反而会给己方带来极大的损害。
这种被训练于战争的象亦称战象——经过训练的战象,作战时冲锋陷阵,勇猛无敌,能破城门、毁营垒、折武器、踏敌军、陷敌阵,能给敌方造成极大的杀伤。
历史上,隋炀帝闻林邑国多奇珍异宝,便想派兵占领林邑国,以图把奇宝据为己有,但遭到林邑国的强烈反抗——林邑国的士兵驱赶着一群群大象作战,曾一度让敌人死伤无数。
就是现如今,中国云南等地民族还多有使象者。
林邑国地处热带雨林,从林密布,环境适合大象生存,这些大象为林邑国的人民所驯服,很听他们的话。
花含烟眸光微冷:“他不但驯兽,还派人到林邑国,找林邑国的使象者讨教训练象军之术,以期组成一个强大无比猛兽军团!”
龙浩低声道:“应该是我曾祖母那里,夜氏家族的人擅长摆扑朔迷离的古阵法,没听过他们家族的人会驯兽。”
说到这里,花含烟再次停下来,问龙浩:“你知道夜玹的驯兽术从哪得来的吗?”
“于是,夜玹开始训练兽兵。”
“他们夜氏一族费尽心机,甚至不择手段,对龙氏家族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无非是为了得到龙氏三宝,夜玹又怎肯任即将到手的宝物落入他人之手?”
“但她也是个极厉害的女子,无论夜玹怎么折磨她,她一直到死都未对夜玹吐露龙氏三宝在哪!夜玹怀疑她将三宝交给了仁帝,外加他为你曾祖母所伤,成了一个性格扭曲的阉人,想法也变得格外的奇怪与贪婪,甚至残忍至极!让人琢磨不透。”
与此同时,洞底的花含烟对龙浩颔首:“是的,后面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你曾祖母渡过一段惨无人道的日子,直至产下了你祖父,她气绝身亡,才结束了她悲惨的命运。”
“……”顾还卿。
顾还卿用力抓紧姬十二的手臂,姬十二却平静地直起身,伸手将她背后长长的青丝全部拨到她的颈侧,理顺,然后再度贴上她的背。
龙蝶衣是老西羽候的曾祖母?!
这个时候,龙浩神色黯然地开腔了:“夜玹此人精于算计,绝非泛泛,他打听到我曾祖母的消息,自知单枪匹马敌是夺不回她的,于是他回去养精蓄锐,重新筹谋一番,五年之后又卷土重来,一举毒死仁帝,抢走了我曾祖母!”
顾还卿侧耳聆听,龙蝶衣与夜玹的恩怨,她曾听轩辕黛讲述过,但却没有这一段——她只知道夜玹找寻龙蝶衣多年,最后终于找到了,却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花含烟苦笑了一下:“夜玹正愁找不到她,都有点绝望了,忽地却柳暗花明,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
“可惜龙蝶衣大意了,她大概以为夜玹这么多年未找来,或许已经放弃了,所以才大胆的牛刀小试。但是她低估了夜玹的贪婪与坚持,也低估了她自己本身的价值。”
此时,花含烟却叹了一口气:“然而,龙蝶衣因这只怪兽而坐稳沧后之位,却也因这只怪兽招至祸患……她隐姓埋名、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若一直这么不显山不露水下去,或许夜玹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也便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龙浩了然点头。
花含烟漆黑大眼里笑意闪现:“你可知道,当她露出这么一手时,曾经激烈反对她为后的为人是多么的害怕吗?”
“龙蝶衣驯服了怪兽,甚至拿它当座骑!”
花含烟看了龙浩一眼,目光别有深意:“这只怪兽在沧月国为祸多年,人人闻之变色,可谁也奈何不了它,唯独龙蝶衣不怕它。”
“可怪兽皮粗肉厚,不惧弓箭,连火都不怕,它来无影去如风,速度快的无与伦比,每次肇完事就跑的无影无踪,想抓它都抓不住。”
于是花含烟继续道:“那时,沧月山之巅常有一只体形庞大的怪兽出没,这只巨大的怪兽肚子一饿便下山觅食,它好吞食人肉,又爱撞毁房屋,每次它一下出现,沧月国内必是腥风血雨,灾祸从生。”
“你别高看我了,我真不知道。”龙浩对花含烟坦诚无畏:“我所知道的一切,大部分出自你的外祖母和娘之口。”
说到这里,她看了对面的龙浩一眼:“你是龙蝶衣的后人,想必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她淡淡地道:“当年,龙蝶衣化名柳蝶衣,与沧月的仁帝相恋,她一介孤女,其实根本没有资格当仁帝的皇后,但是,在仁帝和她多年的不懈努力下,她还是当上了仁帝之后。这其中,他们非常相爱相敬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龙蝶衣显示出了她非凡的一面,使得沧月皇族心服口服,从而获得了臣民的认可。”
花含烟轻摇白底兰花的茶盏,如摇晃着一盏美酒。
偌大的山洞装饰的如同富贵人家的起居室,一应日常摆设皆精致华美,连梅瓶里的插花都新鲜欲滴,山壁上的连枝灯将洞内照的极敞亮。
顾还卿默默地地凝视了他半晌,耳中飘来花含烟的声音,她也默默垂首去看底下。
长长的睫毛仿若凝固了一般,连颤都不颤,在他如玉的俊脸上投下了令人心醉的阴影。
他的双臂交叉环抱着她,下巴就搁在她的肩上,清新好闻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他却心无旁骛地垂眸于洞底,一脸的波澜不惊,甚至连眸色都未改变一下。
话落,他放开了捂着她嘴唇的手,改圈到她的腰上,仿佛什么也未发生,神态自若地去注视梁下的动静。
她惊讶于对方的平静,对方却若无其事的凑近她耳边,亲昵地含着她的耳垂吮了吮,几不可闻地道:“乖,别出声,万事有我。”
墨眸的主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无视与她眼中巨大的震惊!乃至错愕、惊惧、困惑及难以置信等复杂的情绪,只娴熟地用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提坐到他怀里靠着,另一只手则捂住她的嘴。
她慢慢地,慢慢地……慢得不能再慢地转回头,对上一双深遂如潭的迷人墨眸。
但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惊了一身汗,掉下去倒不怕,可势必要惊动龙浩与花含烟。
在花含烟说出夜狂少时恋人的名字的时候,顾还卿蓦然瞪大双眸,以至于忘了自己在离地十多米高的石梁上,手一松,竟要一头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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