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哪想到方剑阳把他直接领进了这里来见这位闻名遐迩的前任族长,不禁愕然。
方一鹤身量不高,神清骨瘦,他笔直坐在一张高高太师椅上的,白眉下的一对锐目有若星瞳。当方岳被这双睿智的目光笼罩之时,顿时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在他的左右坐着他的两个儿子,方剑天和方剑阳。方承淼小鸟依人般站在他的身后。
在方岳所听闻的有关方一鹤的传说中,俱都是其如何在存亡的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以弱冠之龄带领家族走出困境,至于他的武技高低则无人提及,因此在他的心目中,这位老族长的武力恐怕也只是一般。
然今日所见,彻底颠覆了他的臆测,只凭这锐利的眼神和逼人的气势,足可一窥斑豹,其武力只会在他的长子方剑天之上。
当下暗暗深吸一口气,稳住翻腾的心绪,方岳深施一礼,平静道:“小子拜见前辈。”
方一鹤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你,罕见的空泛体。告诉老朽你是怎么练出元力的?”
方岳便将他曾经敷衍方剑天的那一套说辞,又重新说了一遍。当然,这次说的比较简洁,甚至故意漏说了一些内容,又添加了少许。他明白,如果两次说的一模一样,以方剑天的精明,必可觉察其中的蹊跷之处。
当他说到那位并不存在的输给他功力的老者时,忽有些踌躇,方一鹤察言观色,追问道:“怎么?”
方岳颇有些难为情道:“前辈,那位教授我武技的老师,无论是外在的形象还是内在的气质,与您都非常相像。”
方岳这话可不是乱拍马屁,确实,他编撰的那位虚拟高人,可不就是以现在的方一鹤为原型吗?
“呵呵,”方一鹤捻须笑道,“世界之大,方外奇人无数。这天芒山起源于蛮荒之际,存世只怕也有数十万年之久。据说山西一侧亦是个奇异的世界,只是我等无缘得见罢了。方岳,你有这等化腐朽于神奇的奇遇,已算是天大的造化,至于那位高人现在是否还在,倒是无关紧要了。”
方岳心里一沉,这方一鹤不知从他的哪句话里听出了漏洞,显然并不太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但听这位老爷子的意思,似乎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再推究。
想到这里,心下稍安。便不再言语,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
方一鹤沉吟片刻,若无其事地道:“方岳,你以为做为一族之长,应具备怎样的素质?”
方岳一怔,在座的有方家新老两任族长,他一时捉摸不透方一鹤此问的用意,岂敢班门弄斧、贸然作答。
“小子愚钝,请前辈见谅。”
方一鹤似已看透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作为族长,武技不必有多高,但一定要知人善任、德才兼备、统筹兼顾、处惊不变、雄才大略、雍容闲雅,唯有如此,才能得到众多族人的拥戴,使得家族在正常的轨道上发展壮大。’方岳,这话是你说的吧?”
方岳怎会想到,他忽悠方承羽方承锋哥俩的话,竟传到方一鹤的耳朵里,不由老脸一红,辩白道:“这是小子一时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嘿,当时的情况也不得不说几句。”
他相信,方一鹤既然知道这句话,也该知道当时的境况。他偷眼瞅了方剑天和方剑阳,二人毕恭毕敬坐在那儿,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的表示。
“以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见地,实属难得。”
方一鹤摆摆手,显然根本没把方岳的敷衍之词当真,接着缓缓问道:“方岳,如果你有机会坐到族长的位子上,你会怎么做?”
“什么?”方岳闻言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