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庐江行宫。袁术拿着一封帛书彻夜未眠,半夜三更派人去喊太子袁耀。
袁耀睡眼朦胧,哈欠连天地到了袁术寝宫。袁术一看袁耀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把那帛书扔给袁耀。
袁耀只瞄了两眼,立马睡意就全没了,瞪大眼睛指着帛书问道:“父皇,这帛书上所言是否是真?”
袁术摇了摇头,说道:“仲家在刘勋身边没人,只有他那太守府外围的几个仆人我们能用得上,方才仲家已经派黄门侍郎去打探消息去了,等会就回来。”
袁耀低头看向帛书,一连看了好几遍才放下:“这上面说的跟真的似的,刘勋这时打算抢父皇您的玉玺,自立称帝啊!”
袁术没答话,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怀中从不离身的传国玉玺,疑惑道:“你说仲家待刘勋他也不薄啊,是要什么给什么。他说他相当庐江太守,仲家立马回绝了孙策那小兔崽子,就让他当这庐江太守。咋这会儿又想要仲家的玉玺了呢?”
父子二人猜测了老半天没个结果,终于等到小黄门回来。袁耀问道:“太守府什么情况?”
小黄门跪拜道:“启禀陛下、殿下,奴婢去了太守府外院,和那几个仆人联系了,他们都说太守府今晚没什么事。如果有事的话,就是说好像中院一个婢女突然发疯,好几个侍卫都被抓伤了,然后连甲士都进去了,才把那婢女抓住杀了,扔塘里去了。除此之外,好像就再没什么事了。”
袁耀一脸狐疑:“什么婢女,能够抓伤带着兵器的侍卫,还非得甲士上才得制服?我听说太守府的侍女都是如花似玉的楚越美人,娇滴滴的手更是无缚鸡之力,哪有你说得那番和洗脚屠猪大婶一般?”
小黄门又是连磕几个响头:“没有啊殿下,我都是据实回报。还是我认识一个从事的管家,看见他们等他们老爷,上前搭讪才得知的消息啊!”
“管家又没进太守府,哪来的小道消息,你继续忽悠,我看你又是嫌麻烦偷懒了吧!”袁耀不怀好意道。
让你成天给我爹打我小报告,看我这次不整死你!
那小黄门立马大喊冤枉:“殿下,奴婢再怎么也不敢怠慢陛下交代的事情啊!也是因为那管家的老爷,出来一次说什么今晚有事估计不回府,那管家怕自家夫人怪罪,又问了太守府的仆人得了个确信,奴婢这才能打听到太守府婢女发疯的事儿啊!”
嗯?袁术此时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你是不是刚从太守府过来?”
“是啊,陛下,我刚问完就赶回行宫来,路上半点都没耽搁!”
“耀儿,去看看现在几更了?”袁术吩咐道。
袁耀领命,片刻回来道:“禀父皇,现在已经子时过半快到丑时了!”
子时过半快到丑时也就是晚上一点左右,加上路上花的时间,太守府十二点了还在议什么事?
刘勋是那种为公事而废寝忘食的人吗?
“太守府留下了多少属僚?都没回家还是只有一两个人没回去?”
“呃,容奴婢想想!”
“当时没有一辆马车回去,各家都说再等等自己老爷。”小黄门十分确信道。
袁耀此时也明白什么了,看了看脸上写满了狐疑两个字的自己老子,咳了一声吩咐道:“你马上再去一趟,看看太守府现在是否还在议事。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小黄门偷偷瞥了一眼袁术,想要听听袁术怎么说。却不料袁术直接骂道:“你看仲家干什么,仲家是太守府吗,按太子说的做!”
小黄门立马爬起来,就往外跑,袁术却是又喊道:“滚回来!”
小黄门打了个滚马上回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袁术从袖子中间取出一个竹简,扔给小黄门:“如果你去了太守府他们还是在议事,你就去找蒙放将军,把这个竹简给他,他知道怎么做。”
……
次日清晨,袁术召刘勋进庐江行宫议事。
庐江行宫在庐江郡治所皖城外面,紧邻长江水道,背靠大山,是一个冬暖夏凉,消暑去寒的好地方。
刘勋一晚上没睡,不便骑马,是带着五百甲士,坐着马车来的。
一行人到了行宫门口,守卫行宫宫门的御林军校尉抱拳行礼道:“刘将军,入宫不得带甲士!”
刘勋打了一个哈欠,就要自己一个人进行宫。旁边的刘晔劝道:“将军慢行,将军难道忘了洛阳何进?”
刘勋一下醒了一半,立马想起来自己昨夜谋划了一晚上的事情,心里立马起了疑心,待在马车上没下来。
旁边贼眉鼠眼文士也在刘勋身边,只不过这货精神很好,根本看不出来熬了一夜的样子。
“刘从事你乱说什么,何进怎么能和我们大将军相比?我们将军可是出身名门,君子六艺样样精湛,武艺足以和吕布对抗!而何进只是顶了个大将军的名号而已,当年只是一个屠猪卖肉之徒!这怎么能比?”
刘勋满意的一笑,看向贼眉鼠眼文士的眼光充满了欣慰,而看向刘晔则毫不掩饰不快之色。
刘晔暗自叹了一口气,刘勋看着刘晔的样子实在难受,喊道:“中郎将蒙放!”
一名将领应声而来,刘勋问道:“行宫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名叫蒙放的中郎将看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道:“行宫内只有五十名充礼仪的御林军,而驸马都尉黄猗率领的两千御林虎贲精锐在山上军营。最近十二个时辰,一切正常,无任何异动!”
刘勋瞥了一眼刘晔,下了马车,只带蒙放和四个贴身侍卫,就进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