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饮了一樽酒,眼瞧着酒樽慢慢道:“这高粱酒是极品,但也得有人会品……”
对面听邦这么一说,当即迎合道:“没错,邦哥您是当世的杜康……”
邦笑了笑道:“杜康乃第一造酒者,邦乃小小泗水亭长,如何敢当?”
那人听了又道:“邦哥,相貌不凡,又志在千里,岂能久居人下?”
邦听了,随即环视周遭,低声止道:“天子脚下,休要胡说!”
那人听了连连称是。邦见他面有惧色,遂放声大笑道:“咱们好像扯远了,来!满饮此杯……”
两人说着当下手持酒樽各饮一杯。邦饮罢,又瞧了一眼桓楚。邦对面的此时心中奇意大起,他想不通一亭长,怎么会对一位无名小卒如此关注,遂忍不住道:“帮哥,你说他的吃相像谁?”
邦笑了笑,看着桓楚道:“你不觉得他的吃相极像樊兄弟么?”
邦对面一听,随即笑道:“邦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就他一无名小卒,怎敢与樊兄弟比高下?您也太抬举他了吧……”
邦听了,笑道:“你倒说说看,我怎么抬举他了?”
那人急跽而起道:“樊哙功夫了得,为人仗义,重情轻死,保您周全,您再看他瘦不啦叽的,一脸油头粉面的样子,一看便是书生相,邦哥拿一面之缘的毛头小伙子去跟跟你多少年的樊兄相比,岂不是有点抬举他了?邦听了,点了点头,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看他一顿能吃三只鸡,五个大饼,只怕樊哙也不能及他?”
那人不服道:“邦哥此言差矣,他吃那么多食物能证明什么,只说他饿极了,或许几日没进食罢了?”邦见对面的坐子安与他疾色相辩,也不以为然,他知道子安与樊哙素来交好。
便笑着道:“是,看来他是饿了,但一般人再饿,也吃了那么多食物是不是?”字安听了道:“话是如此,但只能说明他食量大罢了……”
邦笑着道:“不然,千里马之所以能驰千里,众马之所以不能及此,与其食饲料多少、好坏都有关的,千里马日食三斗精食,而众马不能及此,人亦如此,他能食三只肥鸡,足见此人不一般……”
字安听了,默然无应。邦见状,知他不服,便道:“不信,咱俩赌赌如何?”
字安听道:“怎么个赌法?”
邦道:“这个你不用管?你敢么?”
子安听心中不信那小子能胜过樊哙,便道:“邦哥,输了可不能耍赖?”
邦笑道:“我何时耍过赖?”说着又是哈哈一阵大笑。
“小二,结账……”邦正笑间,见桓话间桓楚吃完了三只肥鸡,更觉他的观察没错,心中一喜,脱口便道:“看来你真的要输了哦?”子安晃了晃脑袋道:“还没开始比,此言为时尚早了些……”
说话间,店小二行到了桓楚跟前,拿起挂在胸前的小算盘,啪啪了两三下,便道:“客官,共是七刀八钱三文四分钱,您就给七刀八钱吧?”
桓楚说话间便伸手入怀去摸钱币。却是一个刀币也没摸到。他立时恍然大悟,这几日以来,他把身上带的刀币都使尽了,今日早上急忙出门,竟忘了取金饼……
“我忘了带钱,对不起……”桓楚一脸欠的神情道,
“是吗?吃白食的都这样说……”桓楚见那店小儿登时变了脸色道。
“你看我像吃白食的吗?”桓楚笑着问道。
“这可难说得很,做贼的难道脸上会书一个‘贼’字么?”那店小二说
看;’书;网列表kaNshu;com着不屑地偏过头去,桓楚心中一紧,觉得店小二适才对自己说话还连说带笑,客客气气,怎么片刻之臾,浑似变了个人,说翻脸就翻脸。
“小二哥,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店小二听了道:“话不能这么说,该如何说,吃饭不给钱,难道让我对你笑么?”说话间桓楚身边已围满了人,他见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真像那小二口中吃白食的,他一脸的窘相道:“小二哥,我真不是吃白食的,我找人找的急,出门忘了带钱,我这就给你拿去?”桓楚说着便要出抽身取钱,他可不想在此多呆一刻,被人当成吃白食的。
他前脚刚抬,就被那店小二拉住胳膊道:“你想去哪儿,就这么想逃走么?”桓楚笑着解释道:“我回家取钱?”那店小二哦一声,便又道:“你家在哪儿?”
桓楚脱口道:“就在咸阳城……”
那店小二听了,又哦了一声,一脸不信的样子问:“你是咸阳城人?我如何在咸阳城没见过你?”
桓楚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从小在外学艺,刚归乡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