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度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迹,“真刺激啊!”
自从滑了几次滑梯,马度觉得自己的恐高症好多了,常通也学着马度的模样在脸上抹抹水,“真痛快啊!”
不用家里的仆役帮忙,小白早就飞快的游了过来,尖尖的嘴巴叼住皮索把小皮船拉到亭子边上,这待遇皇帝都没有。
马度把常通交给赵德胜,跟小白亲热了一番才上了岸,“常通人哩?”
“又去玩了,这娃子胆大不像我家的那孙子,玩了一次回家就梦魇,俺被婆娘数落的不轻。”赵德胜递来一杯酒,“今天是天德请客,不喝白不喝。”
“你们在这里逍遥自在,让朕好不羡慕。”老朱把被子里面的酒喝完,“味道有些淡,不过胜在清爽,夏天喝正合适。”
马度给老朱添满酒,“咱们这些臣子自然比不得皇上日理万机,皇上此番来方山多半是有事吧。”
“给你说了也没用,等他们都到齐了再说。”
果然是有事的,可是方山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莫非是来看新式火药的进展的?
众勋贵挨个的从湖中进了亭子,把小儿交给家中亲卫,老朱才道:“都坐,又不是在朝堂上,不必这番的拘礼。”
大家这才纷纷的致谢落座,洪武初年时众人绝对没有这番的规矩,早就不客气的饮酒说笑了。可是历经连番的大案,老朱残酷血腥的手段早就让人胆寒,即便是大家只穿着大裤衩坦诚相见,仍旧十分的拘谨。
对此老朱心知肚明,故而不停的劝酒活跃气氛,“只剩喝得清爽了,灌了一肚子,饱是饱了半点也不上头。”
众臣立刻纷纷附和,顺便还数落马度不该把酒弄的这般寡淡无味,看着从前的老兄弟跟一群应声虫差不多,也不知道老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这酒是汪广洋弄的,莫要冤枉玄重了。朕此番来是有事征求诸位爱卿的意见。”
老朱放下酒杯起身道:“你们都知道鞑子窜至漠北,爱猷识理答腊死了之后,继任者仍旧称帝,朕几番招降皆是是无果,有倒是除恶务尽,不把那小朝廷灭了朕心里总是不舒坦。”
薄启的儿子前年死了,纵然爱猷识理答腊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这些年来他早就看开了,难过了好些时候,血糖都升高了。
此言一出,徐达立刻跪地请命,“微臣养精蓄锐多年,愿为陛下出征,不俘获鞑子皇帝绝不归还。”
其他人也是纷纷跪地请命,口号一个比一个喊的响亮,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说不准还能升升爵位,顺便向皇帝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
“都起来,朕话还没有说完呢!”老朱沉声道:“鞑子固然要除,可眼下还有一桩更棘手的。胡惟庸借职权之力,出卖火绳枪的图纸给倭人,这两年来北倭已是做了不少甚至组成了军队,已经开始征讨南倭了。
一旦让他们完成统一必将实力大涨,怕是还会夺了石见山银矿,将驻守那里的海军赶出去,届时再攻打可就难得多了,说不准还重蹈蒙元覆辙。到底是征倭,还是征鞑子,朕一时拿不定不主意,还请诸位爱卿参详。”
胡惟庸案时老朱就提出要征倭,并让廖永安负责筹备,可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当时这根本就是一个假命题,是安抚勋贵的一种手段。
可现在不是了,因为那里有已经丰富的金银矿,那是马度早年就派人探查好的,只要占了很快就能像石见山银矿那样得到大笔的金银,还在拿宝钞糊弄人的老朱岂会轻轻的放过。
听老朱这么说,众人立刻面露失望之色,还把目光望向马度,谁叫马度他是挂名的海军都督,又唯一出过海跟倭人打过仗的。
马度却道:“都看着我做什么,皇上还没决定是要征倭还是要征蒙古呢,即便真的是征倭,我也不会去的,打仗太辛苦了些。”心里补充道:“老朱是不会让我去的!”
老朱果然点头道:“玄重说的是,现在还没决定要打哪个,即便是征倭也不必让玄重亲去,海军那边有戚祥和毛骧足够了。先说说到底先打哪个吧,玄重你先说!”
“这还用问,自当是先征倭国,蒙古现在恨不得离大明远远的,就算再让他们再修生养息二十年也无力南下。可倭国就不同了,北倭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满年龄虽小却野心勃勃颇有雄才。
最关键的是他们掌握了火绳枪的制作方法,而南倭也已经会做火炮了,虽然不如我大明精良,可是任由他们统一必将实力大增,再攻倭可就难了,甚至会成为大明的心腹之患,洪武三年的事情可能会重新上演。”
徐达拱手道:“微臣也赞成玄重的意见,倭国虽小却狼子野心,勾结胡惟庸谋逆造反,不惩不足以彰天朝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