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叶听说了盛思颜的真实身份,如获至宝,急忙给告假回了江南的王毅兴写了一封信,将整件事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并且催促她哥牛大朋也给二皇子亲自写了一封信,阐明此事的重要性。
王毅兴回到江南后,一直用尽水磨功夫,要说服二皇子同意他向盛家提亲,可是二皇子之前就不太愿意,后来听说盛思颜身世的问题,更加犹豫。
等收到牛大朋的信,二皇子已经打定了主意。
“青眉,你跟毅兴说说,盛家的亲事,就此作罢吧。反正我们也没有提亲,对盛家姑娘也没有损失。”二皇子随便说了一声,便去外院了。
王毅兴的大姐王青眉知道了这个消息,感慨了一番,摸了摸自己又鼓起来的肚子。
这是她的第二胎了,希望这一个是男胎,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产了,她紧张得不得了。
幸亏王毅兴从京城回来,给她多了几分底气。
来到王毅兴住的屋子,王青眉扶着丫鬟的手坐下。
王毅兴亲自送来一杯清茶。
王青眉挥挥手,让丫鬟都下去了,上下打量王毅兴。
王毅兴这阵子确实不好过,脸色憔悴,眼里尽是红血丝,下颌也生出淡淡的青色胡茬。
“二弟,辛苦你了。”王青眉招手让他坐到跟前。
王毅兴苦笑道:“大姐,我这么多年也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我求你成全我。”
王青眉叹息道:“思颜那个小姑娘。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品样貌没得说。王大娘也对我们家有恩。可是……”她顿了顿。“你姐夫觉得不好,你还是听你姐夫的话吧。”
“思颜现在这个样子,我怎能抛下她呢?”王毅兴忧心忡忡地道,“现在全京城的世家大族大概都知道她的身世了。”
不再是盛国公府的嫡长女,而是一个爹娘都不知道的小孤女,只是恰好被王氏拣到,当做嫡长女养了这么多年而已。
“知道又怎样呢?她好歹也是在盛国公家里了。当初在王家村,她还是寡妇的女儿呢。家里精穷,不一样过来了?”王青眉有些不以为然,苦口婆心地劝她弟弟:“二弟,你是大夏皇朝千年以来第二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你有大好的前程,可是如果娶了思颜,她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王毅兴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心事重重地道:“……我不在乎,我只想娶她。我不娶她。不知她会落到什么样的烂人手里。如今她已经不是盛国公府的嫡长女,愿意娶她的人。肯定都是居心叵测之人。”
“断断不行!我不能让我最有出息的弟弟被这种人拖累!”王青眉很是紧张地抓着裙角的如意丝绦,“二弟,你听你姐夫的话吧。这些年来,他哪一次害过你?我们全家都欠他的人情!”
王毅兴坐了下来,脸上很是不忍,“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欠了姐夫的人情,可是思颜……”
一想到他要跟盛思颜分开,王毅兴又一次感受到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苦。他捂住胸口,眉头紧蹙。
王青眉看着王毅兴这样痛苦的样子,十分同情他,也很怜惜盛思颜那个小姑娘,想了想,便提议道:“这样吧,她身世不明,做正室肯定是不够格,但是你可以纳她为妾。”
“让她做妾?!”王毅兴马上摇头,“不行不行!她怎能为妾?”
“呵呵,难道你以为还有什么正经人家能娶她为妻吗?”王青眉不以为然地道,“你纳她为妾,还能一辈子疼惜她,不让别人糟蹋她。难道不好吗?再说以她的身份,就算给你做妾都是高攀,她一定求之不得,你也不要太强人所难了。”
王青眉说完就走了,王毅兴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许久。
二皇子听了王毅兴的反应,叹口气道:“也是个性情中人啊。”想了想,他亲自去跟王毅兴说,“你大姐就快生产了,你略等一等,等你大姐生了孩子再回京城,行不行?”
王毅兴看得出来,二皇子是要使个拖字诀,暂时将他拖在江南,静观其变。
他心乱如麻,一时拿不定主意,也想再劝一劝二皇子,便答应暂时在江南住下,等他大姐生了之后再说。
……
京城盛国公府内院的绿玉馆内,盛宁芳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手道:“哟,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嫡长女!原来是个野种!——我呸!也敢在我面前仗腰子,摆她嫡长女的气派!”
盛宁芳说着,不顾丫鬟婆子们的阻拦,一个人兴冲冲地来到盛思颜的卧梅轩,一脚踹开她的大门,趾高气昂地走进去,看见盛思颜穿着家常衣裳,伏在流云榻上的四足矮几旁教小枸杞识字。
“小枸杞,过来!跟野种混什么混!让姐姐我带你出去玩!”盛宁芳对着小枸杞叫道。
小枸杞翻了个白眼,问盛思颜,“大姊,你有没有听见有狗在汪汪叫?”
这是盛思颜以前跟小枸杞玩闹的时候经常开的玩笑,居然被小枸杞用到盛宁芳身上了,盛思颜不由嗔了小枸杞一眼。
盛宁芳大怒,叉着腰指着盛思颜道:“你别给我装嫡长女!不过是个野种!看不顺眼了,我让下人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盛思颜忙捂住小枸杞的耳朵,转头斥道:“涂大丫,你别信口雌黄!再胡说八道,神仙也救不了你!”
盛宁芳冷笑,“你说我姓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人把你赶出去!你连爹娘都不知道是谁,也来要我的强!我就知道我姨娘没有说错!你根本就比不上我!——哼,鹰愁涧出来的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