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盛思颜对她眨眼,想到自己的爹就是大理寺丞王之全,王氏也笑了,嗔道:“你这个鬼灵精,倒是跑得挺快。”说完有些累了,疲乏地道:“嗯,你去吧,我要歇着了。”
盛思颜应了,带着丫鬟婆子回自己的卧梅轩,特意将整件事想了一下,知道现在只要在周怀轩回来之前,她爹没事就行。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盛宁柏带着盛宁松从外院进来。
盛宁松已经恢复过来,对盛思颜不满地道:“我二姊呢?怎地不见她?”
盛思颜将盛宁芳关在绿玉馆。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姐弟俩,便摇头道:“娘说给宁芳禁足呢。你要见宁芳,自己去跟娘说。”
盛宁松一听王氏,立刻泄了气,但是想到如今爹如今在牢里,家里只有自己最大,盛思颜又不是亲生的,便鼓足几分勇气,道:“你别拿娘出来吓唬我!你又不是我爹亲生的,装什么大头蒜!哪有这样的规矩!盛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倒被关起来,成了二姑娘,你这个野种倒是鸠占鹊巢,成了大姑娘,你羞也不羞!惹恼了我,打一顿棍子将你赶出去!”
盛宁柏听得满脸通红,忙大声道:“大哥!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姊是上了族谱的!是我们的亲大姊!”
“上了族谱又怎样?你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的!”盛宁松将心里的恐惧和不安都宣泄出来,用极恶毒的话辱骂盛思颜。
盛思颜倒是不在意,可是她的丫鬟婆子听不下去了。悄悄去了王氏的燕誉堂。回报了盛思颜这边的情形。
王氏听说了。面色一沉,忙让丫鬟将她放到小软轿上,抬着来到盛思颜的卧梅轩。
在门外的回廊就听见盛宁松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全是乡间那些愚夫愚妇骂人的话,不堪入耳。
王氏皱了皱眉,在门外道:“这种话也是人说的?!”一边吩咐:“来人,将涂大郎拖出去,先打五大板子!”
几个婆子立即冲进去。将盛宁松拽了出来,摁到卧梅轩的院子里,噼里啪啦抡起板子打起来。
盛宁柏和盛思颜一起从屋里出来,给王氏行礼。
盛宁柏见了王氏,满脸通红,有心想为盛宁松求情,但是又觉得刚才自己大哥确实太过份,怎么能那样骂长姊呢?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他矛盾的神情落在王氏眼里,倒是让王氏暗暗点头。——这孩子心地仁善,确实和另外两个人不同。
五板子很快打完。盛宁松被两个婆子拽过来给王氏磕头。
王氏皱着眉头道:“也罢,带他去燕誉堂。还有涂大丫,也一并带过去。”
盛宁松被打了五板子,其实并不是算特别疼,但是这种当众被打板子的情形,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盛思颜,一边想起王氏先前是叫他“涂大郎”,这会子说盛宁芳是“涂大丫”,都是他们以前在乡间时候的名字,不由十分诧异,不知王氏怎地不叫他们的大名,而且他们也不姓涂啊……
王氏扶着丫鬟的手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对盛思颜和盛宁柏道:“你们也来吧。今儿就把话说清楚。”
盛思颜心里一动,明白王氏是要挑明这两人的真实身世了。
想想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这两人以为自己就是真的大少爷、大小姐,成天给她添乱。
她现在忙里忙外,可不想再应付这两个脑子不清楚,又爱犯浑的浑人。
跟着王氏来到燕誉堂,盛思颜坐在王氏身边,盛宁柏站在她身旁。
小枸杞带着小刺猬阿财跑过来,偎在盛思颜腿边,笑眯眯地将大胖脑袋在她手边拱了拱。
盛思颜将小枸杞抱在腿上,揽在胸前,听王氏说话。
盛宁芳被带了过来,满脸惊恐,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她一见盛宁松,立刻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哇地一声哭了,抽抽噎噎地道:“二弟你可回来了……”
王氏静静地等盛宁芳哭完了,才道:“好了,今儿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涂大丫,老爷出事之前,已经验过你的血脉,证实你不是老爷的女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说盛宁芳不是盛七爷的女儿,那盛宁松肯定也不是盛七爷的儿子,因为盛宁芳和盛宁松是双生子……
盛宁芳的哭声立刻停了下来。她紧紧抓着盛宁松的胳膊,将头别过去,不看王氏那边,身子微微发抖,并没有出言反驳。
这话一说,盛宁松和盛宁柏都愣了。
堂上的丫鬟婆子也吃了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对着盛宁芳和盛宁松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