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屠今日陪伴凉王拜谒天龙寺佛祖菩萨,身着常服,好拿出怀中凉王府新刻的赤金腰牌。
二管家识的几个字,手中金牌分量沉重,凉王开府乃是凉州人尽皆知的大事。
又问:“不知魏大人为何出现在我家二小姐的绣楼之外。”
凉王的侍卫,那也是他们这些人想都别想的存在。
杨曼在门后听了许久,刚才来人称她做儒教大能,她一头雾水,大约是找人找错了门。
父亲只不过是九品主簿,这官品也就吓吓乡里村民,在万花楼丢块砖头下去砸中的都是世家公子。
杨府最高的官乃是去世的祖父,七品县令而已。
大伯任八品县丞,二伯八品县尉,两人比其父更善于经营,又有儿子继承香火,在家说起话来也是更硬气一些。
总之一句话,杨家这一门摆不上了凉州的台面。
外面围着魏子屠的十几个家丁,已经是杨府全部的青壮。
杨府本就不大,这一阵喧嚣,吓得姑娘们关紧了房门,大房太太的幺女杨玉和杨曼同岁,此时吓得躲在床底下,不敢出声。
凉州民风彪悍,常有蛮子混入城中偷鸡摸狗,败坏姑娘名节。
在杨玉看来,杨曼今日之后只有悬梁投井一条路可走。
杨雪被母亲拉住,她想去妹妹绣楼看看情况。
三太太流着泪,死死拉住她。
大女儿去了又有何用,今日她的曼娘怕是在劫难逃。
杨雪急得直掉眼泪,她家妹才十三岁,那是她嫡嫡亲一母同胞的妹妹。
屋里子母女两个哭做一团,丫鬟婆子也
杨曼看二管家左右为难,终于开口:“大人是否走错门了?这是女儿家的闺房,并没什么先生。”
魏子屠指着地上健在的诗文,问房内娇客:“这首诗,是出自何人之手?”
杨曼心想遭了,这架空啊,都说古代文字狱厉害的很,又喜欢搞连坐。
一个小心,这杨家上上下下连奴仆一百多口就要陪她下黄泉。
造孽。
杨曼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这诗不过是小女偶然在一本杂文上面看见的,今来无事,写来耍耍而已。”
魏子屠不疑,追问书本去向:“可借本官一阅,我家主子王爷正在天龙寺等着。
我若不带点东西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凉州荒野之地,怎么会有女贤君出世。
是他想多了。
对杨曼也不如刚才谦卑。
杨曼继续补窟窿:“那本书要太过陈旧,被蛀虫咬坏,已经丢进柴房作引火用了。”
魏子屠留下两个侍卫看着,自己飞身回天龙寺复命去了。
将前因后果禀告给凉王。
他冷笑一声:“不知天高的女子,竟敢信口胡说,传本王谕令,让这杨家二小姐,再写十首诗,写不出,杨家满门处以流刑。”
魏子屠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七品官身而已,就是他随手打杀了也无人敢多置喙。
天龙寺主持一脸慈蔼劝说:“殿下还是修心养性的好,这女子虽然撒谎,却并非十恶不赦,何以至此。”
赵云澈拿起玉盘中的鱼饵,撒向莲池,几十尾珍贵的红鲤鱼一同争夺鱼饵。
“本王最烦那种恃才傲物的学究,自以为是,连七十二学宫山主都要对我皇室恭恭敬敬,她算什么东西。”
眼神杀伐之气似乎就要凝成实质,主持也不再多言。
兵种天生武胎,引天地战场杀气滋养自身,对佛子、道婴、圣贤有天生的敌对思想。
杨家老太太已经把家里人叫到了大厅,那两位侍卫也被请出了绣楼。
不是流寇贼匪都好说,女眷的名声比命还重要。
魏子屠第二朝就是走大门进来的。
几步进去意思意思对老太太行了稽首礼。
将凉王谕令说给了府上人听。
杨曼两人站在屏风后边,听说凉王要她写十首诗,不写就降罪杨家。
杨家上下一百多口,她只是撒了一个小谎而已。